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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的卧室里。
江淮听他这么说, 不由失笑, 微微侧过半张脸,道:“商先生真是很不拘小节。”
这么一说的确没什么了。但江淮毕竟把这遮蔽物拖回客栈了,还是让它发挥作用的好。江淮还是踩在小凳子上,他冷白的长指撕下胶带, 把该遮挡的那面玻璃遮挡起来了。
他一边将剩下四个角抚平、贴上去, 一边问:“商先生的名字是怎么来的?绮岸,这两个字很好听。”
江淮很少和谁用‘x先生’这类称呼, 往常他叫身边的好友,一般是连名带姓地叫, ‘爸爸’、‘儿子’什么互相占便宜的称呼也没少叫。
商绮岸却倚靠在窗边, 冷白如玉的手指端起一杯白瓷小盏, 嗓音清清淡淡地道:“父亲出游时见了一张画, 很喜欢, 对着画里的景致取的名字。”
江淮愈发觉得他这人有些不一般,不过,离奇一点倒也是更加有趣了。
思及众人对他奢华的生活的描绘和向往,江淮又笑问:“商先生想必很懂如何致富?”
那人答道:“也不是, 偶尔对这的兴趣不大。”
江淮问:“那平时闲下来做什么?”
他悦耳的声音道:“什么也不做。”
江淮已经整理完毕,走了出去, 问:“我以为商先生对很多东西都很有兴趣。”
商绮岸放下茶盏,侧过脸, 道:“比如?”
江淮一偏头, 恰好撞进了他极亮又寒冷的黑眸, 且又因为睫毛很长的缘故, 恍若不慎落入凡间的皑皑白雪。
江淮莫名有些招架不住了, 微侧过脸, 低声道:“比如马术、收藏古董和艺术品?”
他似笑非笑:“对,但不全。”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很想知道。”
商绮岸沉吟几秒,薄唇轻扬:“那就问。”
江淮于是道:“我们的协议婚姻会持续多久?是不是等我毕业就结束了。”
商绮岸却笑道:“顺其自然。”
江淮料想他应该也觉得和自己相处心情不错,他们毕竟是要交朋友的,假如两人都无新恋情,一直‘君子之交淡如水’下去倒也不失为一种相处方式。
他和自己交谈虽然很随性,却令人一丝一毫的上位者的压迫感也无,仿佛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江淮听着这句‘顺其自然’便也没再多想。顺其自然也很好,本就是阴差阳错的碰到了一起,萍水相逢倒也是一种缘分。
江淮环视着窗外的雪山、终年不结冰的地下水,不由心情畅快不已,将在镇上小贩处买的青提洗净了,自己摘下一枚,又把剩下的和他分享。
但不知为什么,又总觉得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在豪宅内享受的级别太高,他总疑心这人是不能忍受这种清汤寡水的生活,但思及小说里,这种人物倒是不少,又不禁一笑。
当他收到商老板给他带的晚餐时,他意外了一瞬。
别人因他来到了这小镇上,食物、住处都不能和他平时享用的比。往常这位大神恐怕连早餐都是米其林三星的水准,江淮猜他也是因为想抽时间陪陪商容,才会放着日入n位数的工作不管答应这种节目的邀请。
江淮于是把那几只青苹果洗净了,又递给他,作为他给自己带了晚餐的回报。他道:“这个味道挺好的,刚刚两个小朋友也喜欢,你要不要?”
商绮岸点点头,江淮于是把水果递给他。
他又看一眼他们带来的行李,问道:“只剩下一只了?”
江淮道:“嗯,怎么了。”
商绮岸又把苹果放了回去,道:“后几天就没有了,你吃吧。”
江淮疑道:“节目组规定了不可以在外买水果?”
商绮岸颔首:“没错。”
江淮噗嗤一笑,道:“没关系,我之前吃了很多水果了。我们不至于连苹果都要省着吃。”
商绮岸于是接过了那只苹果咬了一小口,两人坐在卧室里,好似一阵小寒风吹过,好不凄凉。
江淮本是挺满意住宿环境的,此时却担心了起来。
他对着卧室的两张床静了会儿,也不知晚上要怎么分床睡觉。日光渐渐西斜,窗棂落下一道道暗影,眺望远方四处都是白墙黛瓦的本地居民小楼,一片静谧。
江淮问他晚上是想一个人睡,还是要怎么来,他便道:“你想和我睡,还是一个人睡?”
被他这么直白地问出来了,江淮也只会直球一点了:“我可能一个人睡睡得香一点。”
商绮岸微微一笑,道:“我也是。”
江淮被他这句回答弄的笑了一下,还未开口,门前一个小少年的身影晃了过去。
商容回来了,身边还有一个穿着裙子的可爱小女孩儿,两人显然刚刚在一起玩的正开心。江淮站起身道:“刚刚和姐姐去哪玩了?”
小女孩道:“就在客栈外面。”
商容进来,递过来一张白色印有节目组图标的任务板:「爸爸带小朋友前往镇长家吃晚饭。」
到晚餐时间了。
他道:“爸爸,我们去吃晚饭吧?”
日头西斜,光线也暗了。遥远的雪山折射出黄昏的光晕照耀下来,洒满了地势高的小镇。商容似乎已经很饿了,站在原地眨巴眼睛看着他,一天没见了他很明显更粘人了些,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淮等他带过去吃晚餐。
江淮看了一眼刚刚吃完、放在一边的餐盒,道:“可是我已经吃过了。”
商容因为晕机的缘故,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晚餐,肚子饿的咕咕叫。
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江淮笑道:“我带你去吃晚餐。你绮岸爸爸让他单独洗个澡休息一会儿再来,好吗?”
这样,就能完美错开了他们洗漱的时间,也避免了可能出现的尴尬情况。
商容听他这么说,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