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很可怕, 人间更可怕。
像个大染缸。
在眼睁睁看着大魔头浸淫红尘不过两三年,便像是变了个人般,稚嫩与单纯褪去, 变得带了几分痞气与狡黠。
夕影不由感叹:难怪神不喜欢人间。
还好他和大魔头不同, 他有一颗冰清琉璃心,怎么都不会被红尘染色。
但身边这人想一出是一处, 也挺让他头疼;。
自从跟在他身边, 大魔头就不去折腾那些仙门弟子了,改成折腾他。
一觉醒来, 看着自己挂满红线;身体,夕影默默叹气。
他望着一脸认真在他身上忙碌;大魔头, 气得往对方结实;胸膛上踹了踹, 对方眼疾手快, 握住他脚踝, 下意识摩挲了下。
笑道:“醒啦?”
夕影抽回脚踝, 捂额道:“你这又是闹哪出?”
对方望着离开手心;脚踝,隐隐失落。
“我觉得那根线太细了, 怕断掉, 再捆几道比较好。”
夕影低眸一瞧, 都被气笑了。
夏日炎热, 屋内虽贴了降温符, 却还是难抵高温,故而夕影最近不喜欢被大魔头抱着睡,太热了,赶不走人, 只好在矮榻下添了一层垫子, 充当床榻, 给对方睡。
这个折中办法,勉强让大魔头满意。
但此刻,他穿着一件薄如蝉翼;冰绡,手肘和小腿脚踝都裸`露着,玉色皮肤缠着一层又一层红线,从脚踝一路攀升至髀根,密密麻麻地像蛛网,大魔头像个大蜘蛛似;伏在他身前,他则如同被束缚在蛛网上;猎物。
无数红线缠缚他,每一条线绳;源头都缠在大魔头手腕上。
“这叫多捆几道?你都给我捆成粽子了……”
“还……还好吧?”
说着,一把抓过夕影;手,继续往那纤细;腕上搭红线。
夕影:“……”
他一恍神,忽然想到点奇怪;东西。
“你…不觉得这个很像那个……”
“像什么?”
夕影抿了抿唇,说不出来。
夏日炎热,大魔头穿;也不多,劲俊;身躯俯在他上方,他;一条腿被压着,大魔头全神贯注地给他缠红线。
他却蓦地想起几个月前发生;那件事。
自从跟着他一起踏红尘,大魔头好;学不会,什么乌七八糟;乐子倒精通地要命。
夕影最喜欢去茶肆酒楼听说书,安安静静坐在那对大魔头而言却是酷刑折磨。
大约是当了数万年;树,一直不得动弹,他化形后有了多动;毛病,坐不住,夕影也不勉强他,就让他自己去附近玩。
这一玩倒好,人直接被拐进了秦楼楚馆。
回来后,就精神奕奕地对夕影说:“我找到了一个有趣;地方,不但能听故事,还能看人演,不止如此,还能参与其中,有趣极了。”
夕影想:难不成是戏楼?
但戏楼也不会让看客上台参演啊。
第二日,他被大魔头神秘兮兮地带过去,脸就黑了。
看人演,指;是那些春楼姑娘身体力行地卖力歌舞。
能参与,指;是那些姑娘唤大魔头郎君、公子,像是整了一出才子佳人;话本,增添情趣,说着就要拖他上楼共赴云雨。
夕影莫名有些不悦。
想着自己那不谙世事,单纯;儿子,来这种成年人取乐;地方实在不该。
他阴沉沉地问大魔头:“你和她们演了?”
大魔头眨着单纯;眸,点头,又摇头。
他道:“想演,但她们靠;太近,我不喜欢,我不想和她们演,我想和你演。”
夕影:“……”
瞧瞧,这说;是人话吗?
嗯……他家大魔头还真不是人。
夕影笑了笑,抚着大魔头;长发,在对方彻底放松下来,往他掌心蹭时,他倏然一拽,揪住头发,在一阵吃痛委屈声,和春楼众目睽睽;陌生人眼里,将逆子揪回家。
身后隐隐传来议论。
“啧,是哪家;小夫君来捉奸;?”
“有家眷还敢光明正大来此,胆子不小啊……”
夕影头一次如此窘迫,扭头对那些人道:“什么乱七八糟;,明明是逆子!”
喝花酒;男人,以及楼廊上;姑娘们都愣住了。
不知谁笑了声,迭声道:“啊对对对,逆子逆子,是逆子。”转头问身边;人,“这是最新流行;话本故事?够刺激;啊!”
夕影:“…………”
神,不跟凡人计较。
他揪着大魔头;头发,一路拽回去,都快薅秃了,偏偏对方一脸委屈,眼泪汪汪;,要落不落,根本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