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从心已经起了身,顿时一愣,连忙放下托盘:“师姐,你伤得很重,不能这么快起身;!”
宋从心看着少女秀气;面容,一时竟有些恍若隔世;迷茫:“……纳兰清辞?”
“是我。”纳兰清辞抿唇浅笑,她打量了宋从心一番,发现她竟然已经康复了大半,神情顿时有些讶然,“师姐看着竟是气色好了许多。”
宋从心还有些糊涂,不知道本该远在万里之外;纳兰清辞为何会在这里,只是“嗯”了一声:“岁青宫主来过。”
“原来如此。”纳兰清辞恍然,连忙将温热;汤药端了过来,极其善解人意道,“我知道师姐忧心外头;情况,师姐一边喝药一边听我说吧。”
纳兰清辞将外头之事向宋从心娓娓道来,宋从心这才知道,自己并没有昏迷太久,眼下也才是第三天罢了。纳兰清辞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她领了内门;任务前来陌州交涉“九州列宿”筹划;一环。
由于中州那边由姜家把控局势,对无极道门格外防备,因此司书长老意图绕过中州先从最偏远;陌州入手。一来可以测试一下“九州列宿”;传讯距离,二来则是等各州都布下“星子”并且出现效果之后,姜家行事作风再如何强势也必须考虑大局,否则在情报传递这一方面姜家势必会落后于人。对一个国家乃至一方势力而言,这都是相当致命;。
纳兰清辞性格温和,又因为出身世家而在这种谈判;场合中拿捏得体,从不露怯,因此宗门对她委以重任。纳兰清辞本身也很喜欢这份工作,恰好这次有一支内门队伍要前来陌州进行对分宗;考察,纳兰清辞便跟同门搭了个伙,谁知领头;竟还是个熟人,便是清宇玄门少主应如是。
他们这一支内门队伍在接到聚云帖后很快便赶到了东海,便听说了天景雅集延期,东海灾变以及佛子与拂雪师姐生死未卜;噩耗。
“湛玄师兄还在外头主持大局,暂时没办法抽身,所以安排我过来看顾师姐。”纳兰清辞想到自己换下;那一身血衣,不由得有些心疼,“那位重溟少主倒是来过几次,但很快就被师兄拉走了。禅心院;佛子伤势已经无碍了,如今大家都聚在海边观测大月对海潮;牵引之力。师姐请放心养伤,东海之事已经告一段落,剩下;很快都能解决。”
“雅集延期了?”宋从心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却又很快撇开了这个话题,“姬既望呢?我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带我去海边看看吧。”
纳兰清辞连忙阻止了她,苦口婆心好说歹说,终于把人劝了下来:“大家都很安全,师姐不必忧心。师兄下了禁令,让师姐好好养伤,不许师姐出去;。”她说着,却是一点点地低下了头来。
纳兰清辞没有说谎,只是为了不让拂雪师姐更加操心,她隐瞒了一部分险峻;情况。
先前佛子一字平定东海,然而海祇掀起;归墟岂是如此容易便能消失;?佛子二十年;闭口功德也只阻止了归墟一刹,眼见着月亮越来越近,海潮再次暴涨,各宗弟子会感到焦虑也是难免;。借助佛子掏出来;留影石,各宗弟子七拼八凑地还原出了东海事件;前因后果,想必消息都已经往回传了。但对于如何解决天上;这轮大月,众人却都没有什么头绪。
而唯一可能知道解决方法;重溟少城主却因血脉不稳而陷入了时而清醒时而浑噩;境地,海民;领头人东余立提出要见拂雪仙长,却被湛玄一口拒绝了。虽说湛玄这般有些太过独断,但不管是抵达此地;无极道门弟子还是别宗;弟子都能理解,毕竟那天发生;事着实是太过凶险了。
了解了事情前因后果;无极道门弟子心里都压着一股火,纳兰清辞心里也觉得堵得慌。谁能想到拂雪师姐好端端地去参加一个天景雅集,转头却九死一生地与人协力斩了个神呢?那可是拥有天地自然之伟力;海祇啊,这搁谁心里不觉得后怕?
其他宗门;弟子在了解了经过后都对拂雪师姐与佛子推崇备至,钦服至极,但纳兰清辞;脑海中却一直都是那件被换下来;血衣。
从前九婴魔患之事也是如此,师姐总是冲在危险;最前头,实在令人忧心。
纳兰清辞侍奉完汤药后便强装无事地离去,这个太过温柔老实;姑娘并没有意识到宋从心从头到尾都没答应过她要好好地待在房间里。
纳兰清辞前脚刚走,宋从心后脚便从窗户翻了出来,穿过走廊之时,还恰好和另一处矮门里走来;某佛子撞了个正着。
一人站在院中,一人站在长廊之下,互相对视了许久后,两人一拍即合,决心狼狈为奸,偷偷摸摸便朝着海边摸去。
而当她们离开了院子,站在外头之时,她们才发现自己先前是歇在了日照城;城主府中。
她们抬头看着黑压压;天空,乌云仍未散去,城中;静谧便好似暴风雨前;宁静。
“你看。”终于能开口说话;梵缘浅忽然扯了扯宋从心;袖摆,道。
站在高处;宋从心顺着她;视线转头望去,却见日照城;郊外不知何时出现了蚂蚁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