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绮愣了下, 在昏暗中打量他。
是霍辞?
“霍……霍老板。”
冉绮认出他,犹疑一秒,选了一个能和霍慈区分开的称呼。
她觉得有点可惜。
要是没这么快认出霍辞,她就能先抱抱他啦。
身体接触也是亲近的一种方式嘛。
霍辞低低地“嗯”了声, 加快脚步往卧室走去。
冉绮疑惑道:“怎么不开灯?”
她跳下沙发往开关处跑去。
霍辞的步伐比看上去要急快得多, 她没跑两步, 他就已经经过她身侧。
冉绮在黑暗中没看清路, 绊到霍辞疾走的腿上, 直朝他身后栽去。
她低呼一声,用手挡在身前, 免得栽得趴在地上。身体却突然悬在半空中,腰腹被一只手臂揽住。
是霍辞。
“谢谢。”冉绮笑盈盈地对霍辞道谢。
霍辞仍旧侧着头不看她,仿佛被她身体烫到似的迅速将她扶正, 进了卧室。
冉绮站在昏暗中,对着紧闭的房门,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走得好快,她还没来得及开灯。
这么想要避开她吗?
冉绮有些低落, 打开客厅的灯,思考片刻,端起桌上的草莓,敲响霍辞的房门。
“霍老板,我买了点草莓, 特别好吃, 你要不要尝尝?”
这个世界草莓很贵,她特意留下的。
回来的是霍辞也好, 是霍慈也罢, 她都想给他尝尝的。
卧室内灯仍未开。
霍辞躺在床上, 胸腔里比他目之所及更加暗。
他一只手臂放在头顶,另一只手臂远离身体放着,这是刚刚扶过她的手。
她腰腹压在上面的柔软还残留着。
想忘都忘不掉。
“霍老板?”
她的声音穿透门板传到他耳中,有种朦胧遥远的感觉。
她对他来说,本来就很遥远。
霍辞嘴角扯出笑的弧度,却没有丝毫笑意。
“霍老板,你不说话,我就开门进来咯。”
冉绮转动门把手。
门打开一条缝,光透进黑暗的房间。
冉绮有些奇怪他今天怎么一直不开灯,是碰到什么难过的事了吗?
光随着门缝大开,越来越刺眼,霍辞闭上眼睛,“我不吃。”
他的嗓音有点哑,有点颤。
像是带着哭腔的那种。
冉绮愣怔了下,打开灯,走近他,关心道:“霍老板,你怎么了?”
他手臂遮着上半张脸,她看不出他哭没哭。
可是霍老板那样好似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哭呢?
冉绮走到床边,把草莓放下。弯腰,一手撑住他身侧的床,一手去拉他遮眼的手臂,“霍老板,遇到什么事了,能不能和我说?”
“你帮了我那么多,可以让我做很多事的。”她淡笑着哄他。
他帮了她很多,她很感激他。
现在没什么想要和他亲近的心思,就是单纯不想看他这样消沉。
他的手臂放松状态还是能握出肌肉的线条,比她的手臂硬得多。
她拉不动他,把撑着床的手也用来拉他,“霍老板,你有什么麻烦就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嘛。”
“不用。”
出去。
他该叫她出去。
可简单两个字堵在他喉咙里,说话变得无比艰难。
冉绮觉得他看上去不像是不用。
他要是显露出烦躁,排斥,她早就走了。
可他没有。
冉绮更用力地去拉他,一条腿跪在床边,耐心地哄,“霍老板,你这样很让人担心的。”
担心?
他手臂一顿,突然卸了力度。
冉绮一个不稳,前摇后晃,栽到他胸口。
这一下砸得霍辞胸口都有些疼,想来她更不好受。
霍辞忙半撑起身体看她。
就见她转过脸趴在他胸口,耷拉着的嘴角在看到他时又扬起。
她额头有点红,笑得可爱,“霍老板,你怎么了嘛。”
他眼眶眼底都有泛红。
可她不确定是他哭了,还是被他自己手臂压的。
她侧趴在他胸膛上,脸蛋的软,呼吸的热,尽数让他体验了个真切。
霍辞目光钉在她额头的红上,手动了动,想去触碰,又强行压下,偏过头道:“我没事。”
冉绮手撑在他身上坐起来。
被她手掌压住的腹部猛然收紧。
冉绮只觉掌下的地方突然硬得像石头。
瞥了眼,那块地方被马甲和衬衫挡住,她看不见。
不过……他身材好好哦,一点赘肉都没有。
而且手感也好神奇,她先碰上去是软的,腹肌发力,就硬了。
冉绮收手时,无意地摸了一下。
霍辞只觉她的手好软得能融在他身上似的,离去时仿佛一片湿云般不干脆,牵丝攀藤地流连。
他呼吸沉了两息,咬了下后糟牙,阻止那残留的软化作热流往下淌,闭上眼睛倒回床上,“我没事,东西放下,你……出去。”
冉绮扁了扁嘴,失落地“哦”了一声,起身走出卧室,还帮他把房门关上了。
明明她在时房内也并不吵闹。
可她一离开,他却有种这间房寂静得发冷的感觉。
他其实可以继续要求她陪他对付霍慈。
可她既然喜欢霍慈,那样做,会很为难吧。
既要瞒着他,不让他知道她喜欢霍慈,还要在是否对付喜欢的人之中挣扎……
霍辞轻笑一声。
可他呢,他现在的处境又能好到哪儿去。
门外忽然又传来敲门声,冉绮温柔地问:“霍老板,你要喝水吗?”
霍辞心中一股躁意突然蹿上来,想叫她滚远点,想叫她别再来了。
他什么都知道,却还要面对她一边装无知,一边逼自己断绝所有念想。她当他真是什么大善人吗!
霍辞打开房门,对上冉绮看他的明亮眼眸,逼自己沉下脸道:“别再来了。”
冉绮一怔,抱歉地道:“你讨厌我吗?”
虽然很多人喜欢她,但她不会觉得是个人就应该喜欢她。
可是,被讨厌真的会很让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