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忘了眨。
他在她耳边浅笑低语:“我们结婚,好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接完电话,就去了卖钻戒的地方,动用特权让他们加紧制作,终于在离开商场前拿到了成品。
他想向她求婚。
从决定和她在一起时,他就确信他这一生只会有她一人。
所以这样的求婚,他觉得是早晚的事,不算快。
他今天不在她身边时,都是在安排求婚的事。
原本在客厅,还有他找婚庆公司策划的求婚惊喜。
但她在浴室叫他,打乱了他的计划。
那一刻他想,让她在快乐中听到他的求婚,或许也是件不错的事。
小小的钻戒在他指间转动,缓缓套上她的手指。
冉绮的手指突然弯曲,阻止了戒指的前进。
柳裴南大脑空白了一瞬,笑意戛然而止,“怎么了?”
冉绮感到猫尾离开了,身体有些奇妙的感觉,可大脑很清醒,“我是要离开这里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错。
在得知柳裴南的职业规划与她有冲突时,她就该告诉他这点的。
可她今天太忙,昨晚没睡好,就忘了这件对她来说理所当然的事了。
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和他说清楚。
可他竟然这么快求婚,她没来得及说,就显得她如同玩弄了他的感情一般。
——他规划好了他们的未来,而她却想着迟早要和他分开。
冉绮感觉到身后的重量抽离。
柳裴南在她身边坐正了身子,握着戒指的手不自觉攥紧,坚硬的钻石几乎陷进掌心肉里。
他周身气息阴沉得如同雷雨天。
冉绮不是会逃避这种事情的人,她真诚地道:“对不起,我想过和你的未来的。我想过带你离开,但是你在这世界有你自己的理想,如果你跟我走,这些是肯定实现不了的。”
柳裴南沉默不语,紧咬着后槽牙,脸色阴沉。
有道雷劈在他心里,将他的幻想全部劈成了废墟。
安静许久,他的猫尾都快要干了。
冉绮拉拉他的衣摆,“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沉寂地思考过后,柳裴南冷静得可怕,“是我们从在一起时,就都没和对方说清楚对未来的规划。如果你有错,那我也有错。”
冉绮捏紧他的衣摆,眼巴巴地看着他。
她没有问他,要不要跟她走。
在这世界,他出身尊贵,从小到大的生活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优渥。他有家族,有事业,有一群敬畏爱戴他的下属。
而跟她走,意味着他要放弃一切,舍弃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
将心比心,冉绮做不到,自然也不会强求他去做。
她认真地谈起她的想法——即便知道未来会分手,她也愿意和他在一起,因为她觉得要珍惜当下的快乐。
但如果柳裴南无法接受,那他们的关系也可以到此为止。
冉绮等待他的回答。
柳裴南闭眼,呼吸缓慢而深沉,“那就到此为止吧。”
他和她不同。
他和她在一起,是喜欢她,爱她,非她不可。
而冉绮和他在一起,一半是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快乐,一半才是喜欢他。
他跟她走,她能永远喜欢他吗?
他不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成为一无所有、每天担心被抛弃的“怨夫”。
他一向秉持着“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原则。
既然没有结果,不如快刀斩乱麻。
冉绮叹了口气,无法避免地有点难过。
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不是因为离开而分手。
她从床上起来,对柳裴南鞠躬,“不管怎样,还是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眼前飘过弹幕:
【感觉有点像我和我前男友遇到的问题。大学毕业,各奔东西,谁跟谁走,这个问题太现实了,只能说都能理解吧】
【不一样的,柳猫猫要是和绮宝离开,他就再也回不来了。等于说他要拿他的一切去换绮宝,万一绮宝以后喜欢别人,他怎么办啊】
【最重要的是柳猫猫在这里有他自己的人生,如果他一无所有,无欲无求,跟着绮宝离开倒没什么】
【过来人说一句,当初我男友放弃家里的安排来我老家发展,七年后我对他没了感情,又因为当初的事不好意思提分开,这日子真的很难熬】
……
通过弹幕,冉绮感觉自己学到好多。
弹幕空白了须臾,都在发:【摸摸绮宝】
在那段空白的时间里,有人提了冉绮曾经男友的结局。
可是他没发出去。不是被禁言,也不是被屏蔽,单纯就是发不出去。
观众都默认这是平台不允许剧透的规则,不再提。
冉绮对此更是一无所知。
她回到浴室,重新打理了下自己。从衣柜里租了一套衣服,穿上雪地靴,和柳裴南打招呼:“我走了,再见。”
分手了,就不该留在前男友家睡觉了。
柳裴南想说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走。
看眼窗外,发觉天还亮着。
他心里竟然升起一股对阳光白日的厌恶,眉头深锁道:“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分手了,他找不出理由让她住下。
冉绮没有拒绝,“好。”
柳裴南是城管局队长,又是议员。
以后她恐怕还得和他打交道,不能分手就老死不相往来呀。
如果还能做朋友,那就最好啦。
不能的话,也不勉强。
冉绮想着,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有点失落,关上门去客厅等。
到客厅,她在沙发上坐下,猝不及防碰到了什么东西。
充斥着冰冷质感的墙壁突然镀上一层暖调的星光。
这方空间,仿佛成了绚烂的星空。
一只只光翼蝴蝶涌出来,如散落的花瓣般飞舞。
冉绮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一只蝴蝶落在她肩头,化作一只小小的猫向她的心口跳了两步,最终化作灿烂的星尘粉末,飘散。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