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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盖子放在下面,盒子里果不其然是满满当当的萩饼,排列的很整齐。甜滋滋的气味在盖子被掀开之后很快蔓延了周围的空气,钻进了人的鼻子。
萩饼上还有一张白纸,沾染了一点萩饼上的油渍,但是上面的写着的汉字古朴而方正,很难想象这是陆压的字。
鬼杀队的大家都知道他本质上是个活泼的少年,而这手端方的字却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严肃感觉。
但内容就完全不是这回事了——
“我先走了,你回来之后应该会很累,吃点东西再休息。萩饼有点干,别忘记喝水。”
这下子扑面而来的就不是严肃了,而是爹味。
他把纸反过来,背面还有一行字稍微小一点的备注:
“别忘记和玄弥和好哦。”
“不然我就真的把他带走了嘻嘻。”
不死川实弥:“……”
你敢啊!
陆压在不死川实弥的驻地待了好几天,逮着机会一通谈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有点威胁意味?)过后,就像是完成了任务似的跑的无影无踪,从此神出鬼没开始了四处溜达。
他在九柱的驻地四处乱窜,今天和岩柱一起散散步,可能明天就和甘露寺蜜璃一块约饭。不过甘露寺蜜璃现在有了新的饭搭子,那就是她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恋人,蛇柱伊黑小芭内。
所以在偶遇(并不)蛇柱之后,他果断的不去当这个电灯泡,转头就去了炼狱杏寿郎那里蹭红薯饭吃。
陆压和珠世的第二次会面是在一个很安静的夜晚。
珠世是鬼身,她同样畏惧着阳光,所以只有在太阳下山之后,她才会一个人抱着小猫在院子里坐一会儿,走一走。
陆压过来的时候,左看右看:“你的身边的那个小朋友呢?”
珠世很温婉的笑了笑:“我让他去休息了。”
愈史郎是由珠世变成的鬼。很多年前,他还是个病的快要死去的孩子。那时候的珠世看着这个孩子,心里五味杂陈。
“你真的很想活下去吗?哪怕变成不能再接受太阳的鬼也没关系?”
那是珠世的第一次尝试。她控制住了那个孩子,没有让他失去理智。这两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靠着行医换来的少量血液存活。
陆压坐下来,珠世怀里的小猫也跳下来,它也不怕陆压,“嗷呜嗷呜”的扒拉着陆压的衣角。
“茶茶丸很喜欢您呢。”
陆压的嘴角蔓延起笑意,他把茶茶丸搂在怀里揉了揉,知道茶茶丸也是珠世变成的鬼。
这么说起来好像有些奇怪,鬼王这一千年来的转化无疑都选择了人类。而珠世有且仅有成功转化的鬼,一个是生病的孩子,一个是一只小猫。
她在医学方面一直很有天赋,否则也不会被无惨给选中。脱离了鬼王的控制之后,珠世也一直都在行医救人,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赎罪。
“变回人类的药剂已经研究出来了,对吧。”陆压如是道,并非是疑问的语气,而是一个陈述句。
“是的。”珠世坐在廊下,双手放在膝盖上,静静的说。
“那么为什么没有给自己也留下一支呢?”陆压挠了挠茶茶丸的下巴,小猫舒服的摊成了一张猫饼。
“你也有四百多年没有晒过太阳了吧?”
太阳是很温暖的。
明亮,并且带给人以希望。
珠世却道:“殿下的气息也很温暖,就像是太阳。哪怕只是坐在旁边,我也感觉很好。”
是久违的温暖,让她有些梦回那些回不去的时光。
在她还是个人类的时候,那个温暖的午后,和丈夫孩子一起坐在家里的院子里,晒晒太阳,吃吃点心,她坐在旁边翻看着医术,露出不自觉的微笑。
那实在是幸福的有些遥远的日子。
“我很想念我的家人。”珠世这样说,“我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与牵挂,想到很快能够见证我仇人的死亡,并且与我的丈夫和孩子相见,就感到由衷的欣喜。”
“我已经在人间苦苦煎熬了四百多年。”
茶茶丸从陆压的怀里跳了出来,它又窝在了珠世的双腿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
四百年的时光对于珠世来说,如此的漫长。她怀揣着微弱的希望,也背负着深重的痛苦一路走来,穿过漫漫黑夜,终将要得见黎明。
“我不惧怕烈火与刀锋,也不畏惧地狱的刑罚。”
只有那深沉的、深沉的思念,在多年的岁月之中,聊以慰籍她痛苦的心。
“我想,我应当可以解脱。”
庭院之中,她静悄悄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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