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副作用——那些情感和痛苦会不断地积攒在专员的精神之中,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精神污染。
专员之所以能够通过契约获得异世之人的力量,根本就源于专员本身具有的“适格力”,这种共调能力让专员被允许进入别人的人生,成为另一个人。
共调越强,体会到的契约人的情感就更多,能够发挥的契约力量也就越大,专员的自我正反之会变得越来越小,其所产生的精神负担也就越大。
同时使用的马甲越多,马甲在现世所精力的事情越多,最终融合回一个精神个体之后,所产生的负能量也就越大,专员人格所受到的改变也就越大。
这个能量承受是有极限的,专员在演绎契约、使用契约的过程实质上也是杀死自己精神的过程。
在这样的情况下,专员需要一个锚点。
精神这样无形的东西随着契约的变化而变化,所以精神是无法成为锚点的。
顺应着这个逻辑去思考,理论上来说,专员的身体就应该是专员的锚点,身体会记录精神的状态,并且像一个母舱一样修复损坏的精神,保证专员不会坏掉。
精神是会被身体所吸引的,那是精神最终的归宿。
但是很显然,专员没有这个过程。
她甚至不记得这样一个重要的过程。
罗德用膝盖压制在小丑的胸口,抬手打断了小丑的第二枪,子弹刺入头顶的石壁里。她的动作丝毫不停,借着惯性的力量用手压下小丑的手腕,将他按倒在地。
战斗技巧且不说,她的身体是很强韧的。
但四肢被控,小丑也丝毫不紧张,他猛烈地抬头,重重地撞在了罗德的头上。
两额相触,重砸之下罗德听到了小丑头骨有裂开的声音,也有修复的声音——小丑的头可没有她的硬。
但这一下接触,带给罗德更被不一样的东西。
头部的重击仿佛一下子打通了什么似的,小丑额部传来的相同时空点带来的某种影响,像是顺着时空的什么东西冲入了专员本身的大脑一样,让她记忆那些模糊不太完整的东西突然清晰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她应该在每一次任务结束之后返回,交回反派意识的同时,回归留在时空局的身体进行恢复。
按照规定,时空局会扣留专员的身体,每一次任务完成,专员都应该回到自己的身体当中恢复休养,这样才能进行下一次马甲的分裂使用。
只要专员的身体永远被拥有,他就永远无法离开身体所在的地方。
在一个世界当中,将一个反派意识回收、消除使用过的契约马甲,断掉和在此世界与人产生的一切联系——这才是完成的任务流程。
但是专员好像,在最一开始的地方,就出现了问题。
第一次时空穿越时的那种撕裂感袭来,让专员感觉到再往前的东西依然模糊地摸不到。
时空局对反派意识的定位是绝对的,收集到反派意识就会将拥有反派意识的专员拉回时空局——这是一种双重保险的手段。
但是第一次,专员没能及时收走反派意识;而第二次,专员本该全部消失的契约被杰森利用现世的力量强行留来了下来。
仿佛是一系列巧合的集合体,专员在这一刻更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意识、行为和任务、结果的矛盾之处。
但无可抑制的是,那种堆积起来的精神污染在看到艾德里安身下蔓延开血液的同时——或许还夹杂着小丑病毒的效果——一起爆发了出来。
这种情况下的精神非常危险的,如果在使用契约的过程中忘记了自己,契约意识高于专员意识,那么专员就会拘束在契约的马甲之中,直到契约力量耗尽,然后消失。
但是现在的专员完全不想去思考任何未来,也不想去思考任何后果,她现在只想从生理上、精神上,杀了小丑。
其他任何事都不重要。
她的手挥动着,眼前闪过的名字,她只挑红名危险的那种契约——契约中的红名危险通常指代的不仅仅是实力,更是精神——它们通常代表着更高的精神污染。
狛枝凪斗、宇智波斑——
就在她要做出选择的时候,身后飞来的匕首直接钉在了小丑的嘴里,切断他的舌头,甚至穿过了后脑。
血液喷溅到罗德的脸上,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向后一拉,杰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蹿到了她身后,虽然这时候的他意识到了小丑不是那么容易杀死的,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冲着他连开数枪,将小丑踢开。
“艾德,走!”
杰森的这句话好像让她的五感一瞬间又能灌入新的东西了似的,她的意识回笼过来,即使腹部中枪,艾德里安还是将阿尔弗雷德拖到了「门」上。
罗德的手一转,将「门」上的锁扣扭开。
“砰”的一声,地面上的「门」向另一边开,让一老一小两个伤员送到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