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叽叽喳喳, 清脆的鸟鸣声,诸伏景光从噩梦中醒来,时间已经是伦敦时区的早上十点钟了。
刺骨的疼痛还停留在记忆中, 诸伏景光睁开眼睛, 才发现自己已经从那个可怕的地方逃离, 正被包扎的清清爽爽的,睡在一间十分奢华的卧室里。
绸缎质的面料十分贴肤,诸伏景光在一阵混沌中下意识的蹭蹭后, 不禁疑惑起来。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正当诸伏景光茫然的时候,门外的佣人听到屋里似乎有动静响起,于是轻柔的敲击声响起,静静地向屋里人提示着自己的存在。
柔和的询问声从卧室门外传来,“景光少爷, 请问您已经醒了吗?”
这一道声音让诸伏景光立时清醒起来, 他打了个激灵般的立起耳朵,谨慎的四处观望了一眼, 发现周围并没有能够让他用来自保的武器。
但是…
能够把他从朗姆的审讯室里捞走, 并且还能让他像这样舒适的躺在床上修养的人, 无论怎么想, 都只有琴酒了吧?
想通了这一点,诸伏景光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许多。
于是,在这种考量下,诸伏景光默默按下了自己的防备心, 礼貌的邀请门外的人进入。
咔嚓一声轻响后, 门被轻轻推开, 一群佣人捧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
打头的是一名穿着燕尾服执事模样的年轻男性, 灿金色的头发十分耀眼引人向往, 两颗蓝灰色的眼珠却又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有距离感,穿着打扮上面一丝不苟,脸上的笑容标准又恭敬,总体来说,是个看起来会很矛盾的人。
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执事先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诸伏景光刚刚在自己身上掠过的视线。
“景光少爷,您可以称呼我为艾尔维斯。在金少爷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您有事可以随时传唤我。”
琴酒居然不在,这是诸伏景光之前未曾料想到的。
毕竟他并不觉得,琴酒是个会把他一个人,给随意丢到陌生地方的男人。
那么…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着急去做,才会让琴酒连给他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吗?
诸伏景光一边友好的答应下来,一边在心底里暗暗思索着琴酒的问题。
等等,也许面前的这个人会知道琴酒的去向。
但是…诸伏景光环顾了周围一圈,犹豫了半晌后,还是决定先不要胡乱动作了。
毕竟这里的佣人称呼他为诸伏景光,这就是个十分明显的讯号,很可能这里是琴酒的一个与组织无关的布置。
那么极大可能去做组织任务的琴酒,未必就会把自己的情况告知出现在这里的人。
诸伏景光理智上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而且…
不知为何,诸伏景光总感觉面前的这个金发男人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将目前的境况简单嚼顺清楚,再通过和艾尔维斯的一些并不深入的交谈,诸伏景光也大致明白过来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其中,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
琴酒,组织里令人闻风丧胆的top killer,居然会是古老贵族家庭出身,还是两个爵位的继承人?!
听到这里,诸伏景光的面色就忍不住的有点复杂,以这样的出身,究竟怎么样才会进入到黑衣组织那种跨国犯罪组织里面啊…
难不成,还能是因为琴酒他有什么…唐吉诃德的冒险精神吗?
思绪流转过后,诸伏景光不禁在心底暗暗吐槽了自己一番,并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中划去。
艾尔维斯见诸伏景光已经大致了解清楚了目前的境况,于是暗自点点头,就让站在他身后的男佣走到他旁边来,介绍着:“这是伦敦大学护理系毕业的诺顿,景光少爷,未来的几天将会由他来负责照顾您。”
诸伏景光保持着客套的姿态,想要推拒。
但是联想到自己还打着石膏的左手,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客气的应承下来。
“那就拜托你了。”
诸伏景光和艾尔维斯之间第一次的沟通,就在这种和乐融融的气氛下结束。
然而,直到艾尔维斯离开后,诸伏景光才突然发现自己迎来了真正的麻烦。
“不,”诸伏景光手指抓紧被子,艰难地摆出一个防御性的姿态后,才眼神略显飘忽的笑笑,“我想我还是可以自己吃饭的。”
以为被一群人围着帮忙洗漱,服侍着穿衣,被当做没有丝毫自理能力的幼童来对待,就已经是自己此生最为尴尬的时刻了。
但诸伏景光万万没想到,这些过于周到的佣人们,居然还想要亲手来给他喂饭?
诸伏景光面色痛苦的闭上了眼。
啊,这就…大可不必了吧!
用最快的速度抢过勺子,诸伏景光舀起一勺浓汤,就想要证明给他们看。
然而…
还没等希望的曙光凝结在眼底,诸伏景光就面色凝重地盯着自己像是得了帕金森的右手,还有在床用餐桌上被抖的到处都是的浓汤。
尝试了几次后,诸伏景光最终还是放弃挣扎,因为他忧伤的发现,在短时间内,自己可能确实没有独立自主吃饭的能力了。
————
好不容易避开了那些过于殷切的佣人们的包围圈,诸伏景光小心翼翼的就藏身到了后院中的小花园中。
“都已经三天了啊…”
诸伏景光脸上的神色有点郁郁。
被警视厅背叛,被迫逃到了这个异国他乡,身体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唯一熟悉的人还持续几天都没有任何音讯。
接连不断的糟糕消息接踵而至,也让诸伏景光情不自禁的开始怀疑,琴酒真的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忙,所以才会不联系他的吗?
诸伏景光右手紧握,盯着那只…即使只是拿着根筷子,都会忍不住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