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猛会点头答应她的要求,这在秦宜宁的意料之外。不过能离开宫里到弥诺部族人的身边去,就算会被加紧监视,她到底也能安心一些。
不论周猛还有什么其他的计划,且先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秦宜宁便起身预走,看到头上还带着伤的碧玉和诚惶诚恐的鑫玉,担心大王妃会在她走后迁怒二人,便又道:“小女子还有个请求,碧玉和鑫玉二人服侍我尽心尽力,我想带着他们两个,不知郡王能否应允。”
周猛这时心焦的就是他在美人面前丢了脸,又要亲自送人离开,虽然她出去了也是在夕月的土地上,逃不出他的手心,可心里到底没有安全感。
不过秦宜宁主动与他要人,倒是解了他心头的顾虑。
能够如此,便是没将他当做外人吧?
“应允,逄姑娘的要求并不过分,哪里有不应允的道理?”周猛有些急切的上前了两步,“只两个侍女服侍你哪里够用?本王再多安排几个给你可好?”
秦宜宁行礼道:“多谢郡王的美意,我原本也是有侍女的,只不过他们二人和了我的眼缘才会冒昧的请求。加上他们服侍我的人已经足够了。”
她身姿袅娜,在大燕时就与宫中的嬷嬷专门学习过行止礼仪,这时候盈盈拜下时的模样与周猛这一生见过的女子都截然不同,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就连一旁的三位王妃都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觉得与之相比,自己的一举一动简直太过粗糙。
周猛一时间竟觉得手足无措起来,慌乱的双手去扶时,秦宜宁已经起身预走。
周猛没碰到人,心下遗憾的很,但碍于面子,他便只做毫不在意之状,转而吩咐道:“你们谁都不准走,就跪在这里,等本王回来问你们话。”又指着碧玉、鑫玉以及王太医,道:“你们随本王来。”
两婢女和太医立即行礼跟上。
三位王妃却都绝望的跌坐在地上。
本想着人走了便就罢了,他们好歹服侍了郡王这么多年,郡王发过了脾气,应该也会将此事就此揭过了。
可谁料这还不算完,郡王竟是打定主意要处置此事了。
大王妃此时无比后悔,若是她手段再温和一些,不至将郡王惹怒,往后或许还可以再慢慢的找机会收拾那狐媚子。如今可好,不但自己的事暴露了,被郡王恨上了,就连那狐媚子也离开了宫中脱离了她的掌控。
人一到宫外,她想要收拾就难于登天了,何况听方才的意那狐媚子还要和她的族人住在一起。
不只是大王妃,其余二心下也在暗暗的埋怨大王妃的糊涂。
而秦宜宁这时已经披上了棉斗篷,戴好了暖帽,乘马车离开了宫殿。
夜色下的宫殿显得朴拙宏大,从外部看,这城堡的结构竟都是以木材和泥土搭建而成。想来在这里也没有那么多的条件再修建出更加出色的宫殿了。
从宫门出来直走向前,便是个偌大的广场,广场当间有个高台,看样子像举行什么仪式时所用,穿过广场,便是宽敞的街道和两侧鳞次栉比的房屋了。
马车一路前行,坐在秦宜宁身旁的周猛便开始给秦宜宁介绍起马车沿途上可以看到的景色,秦宜宁都认真的记下来,并且事儿应和,让周猛的心情十分畅快。
一路上秦宜宁仔细观察,发现这座绿洲上的城市已经初具规模,最高的建筑物除了方才那座宫殿,其余的还有三层高的建筑。街道都是土路,建筑也都是木质或者土坯。
现在天色已暗,街上却还是人来人往,想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宵禁的规矩。百姓们身上穿着的,也都是那种绣又具有特色图腾的服饰,款式都是大同小异。
看到他们的马车过来,还有百姓主子行礼问好。
周猛对此很是得意,言语中也带出了几分骄傲之气。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小镇东南方向的一处。
这里相较于方才所见,已很是偏僻了。虽然到处依旧是看不见沙漠的,只觉得此处就像是个正常的邻水城镇,可是实际上再往外骑马走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看到绿洲的边际。
而弥诺部的族族众们,就被安排在此处扎营。
周猛是为众人提供了房子的,可弥诺部的族人们谢绝了周猛的好意。他们现在的身家性命就都拴在手中的粮草上。一旦他们放松警惕,粮草出什么事,他们恐怕往后就没活路了。
是以秦宜宁撑着周猛的马车到近前时,把守在最外围的族人很是警惕的盯着马车, 以鞑靼话道:“什么人!”
秦宜宁下了马车,她能听得懂一些特别常用且特别简单的鞑靼话,所以族人的话她听懂了,对他笑了一下道:“我回来了。”
看到秦宜宁,守门的族人都欢喜不已。有人进去报讯,有人则好奇的观察秦宜宁身边的周猛。
周猛摆出傲然姿态,道:“你对你族人的约束很好。他们都很听你的。”
秦宜宁道:“这些都是族人自发做的,并不是我约束了什么。天色不早了,郡王还行先回去休息吧,您还有许多要紧事做。”
周猛其实很是依依不舍,但是人都已经送来了,再赖着不走好像也不好看,幸好她逃不掉,日子还长。
周猛便故作大方的道:“是啊,本王还有事情要做,你就好生在此处休息吧。”又回头吩咐王太医:“你记着此处,往后每天来给神女诊脉,不可懈怠。”
“是!”王太医听命,急忙行礼答应。
这时陆衡、阿尔汉大叔等人都已经走了出来。见秦宜宁果真如族人说的被送回来了,大家都是又欢喜又担忧。
周猛的马车渐渐离开,陆衡就已迫不及待的问:“你没事吧?他们可曾欺负你?”
秦宜宁长嘘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