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北冀国的遗老们可都是投降来的,可以说,他们都不是什么忠君爱国之士,而是识时务的墙头草,这些人就算不横征暴敛,手中也握着一大笔的财富。
相比较,王爷还算是穷人呢。
圣上对这情况自然是了解的。
想要钱,大家都得掏,也不是单独就要逄枭一个人的。
思及此,众人也都释然了。
商议过几个问题,逄枭的心里安定了许多,想了想就道:“你们都是聪慧之人,也不乏文采出众的,催妆诗你们帮本王写了,一定要写好!还有,拦门的问题你们也都好生想想,给本王列出一张单子来,本王回头背下来。”
徐渭之和谢岳都站起身,与众人一同行礼道:“是。”
逄枭给谋士们安排好了“作业”,就出门去了。
谋士们面面相觑,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几个文采好的,就一起去研究催妆诗。还有几个聪明的,就结合历来参加过的婚礼,开始列一些问题的答案,以便让逄枭“考前复习”。
徐渭之则是去内宅,与姚成谷和马氏商量增加两抬小黄鱼的事。
逄枭出门吩咐人备马,一个人到城外遛马去了。
虎子便依着逄枭的吩咐,悄悄地去了驸马府,约季泽宇出来一见。
季泽宇应邀而来时,正看到逄枭穿一身玄色锦袍,腰束玉带,头戴紫金冠,骑着他那匹名叫乌云,毛色通体乌黑发亮的战马在护城河边驰骋。
乌云一身油黑,在阳光下闪着光,马上的人与它像是要融为一体,俯在马背上,一人一骑宛若闪电,疾冲而过,隐没在碧绿的一片树影之中。
季泽宇今日没有骑他那匹火红的战马,而是骑着当初截获秦宜宁的那匹雪白的战马,那是逄枭当初送给秦宜宁的,通体毛色银白,名叫白云。自从跟在季泽宇身边,他便一直精心饲养,白云现在与季泽宇已经十分亲密。
季泽宇穿一身正红的短打。端坐于银白的战马之上,头发高高束成一束,被微风吹拂着在背后扬起,他坐姿笔挺,面容绝世,神色冷淡,艳丽的红色穿在他的身上,丝毫不觉得女气,只让人觉得冷若冰霜,又高不可攀。
逄枭在护城河柳堤旁跑了一圈,不多时又策马奔了回来。
远远地看到季泽宇,露齿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马鞭:“阿岚,来跑一圈?”
季泽宇微微勾唇,点了下头,一扬马鞭:“驾!”
白云化作一道银色的光芒向前冲去,逄枭也催促乌云,两匹汗血宝马急速飞驰,马背上的两位大周朝战神策马扬鞭,都觉得满身畅快。
他们身在朝堂,身不由己,缺少的正是这种驰骋的放纵和快意。
两人连跑了数圈,才沿着小路一前一后的慢慢踏马向远处散步。
季泽宇问道:“之曦,你找我何事?”
“我是有事想求你帮忙。”逄枭微微一笑,道,“下个月成婚,我怕有人捣乱,想借你的府兵来帮我镇镇场子。”
季泽宇闻言惊讶的抬眸,对上他含笑的凤眼,笑了笑道:“我到时亲自带着人来。”
逄枭想不到季泽宇会这般轻易就应下了,又有些担忧的道:“圣上到时候定然会多想的。”
“无妨,圣上若问起,我就说我是担心你们府上的府兵作乱,所以带兵去震慑。”季泽宇想都不想的道。
逄枭闻言动容的伸长手臂,拍了拍季泽宇的肩头。
“好兄弟,多谢你。”
季泽宇看着自己肩头上的大手,随即笑道:“当初一个头磕在地上,关老爷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当初是兄弟,便终生是兄弟。”
逄枭看着季泽宇那堪称明艳的笑脸,笑容也越发的扩大了。
“不愧是自家弟兄,初十那天催妆,你一定要陪着我去才行。”
季泽宇点点头,笑容温和的道:“自然的,我还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养出什么样的女儿,将你的心给迷了去。”
说到此处,季泽宇有些怅然的道:“之曦,你当真已经认下这门亲事,也放下仇恨了吗?”
当初在朝堂之上,秦槐远那一番哭闹,逼的圣上下了圣旨,季泽宇回去气了好几天。
“秦尚书太过狡猾,逼着圣上下旨,要么就惩罚你,让你没有报仇的能力,要么就拉拢你,让你成为他的女婿没办法报仇。这个人深不可测,我着实是担心你会被算计了。”
季泽宇看得出逄枭对秦宜宁是喜欢的。所以他有一句话没有说。
他真的很担心,秦宜宁是秦槐远对逄枭用的“美人计”。
可是现在这种担心,又显得那般的多余。
因为看逄枭这欢快的模样,他显然是已经放下了父辈的仇恨,甘之如饴的“中计”了。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圣旨已下,美人计也中了,逄枭还如此的开心,开心的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们是年少至今的情分,这么多年来,季泽宇还是第一次看到逄枭放下了仇恨,能够笑的如此轻松。
“你的婚事不是小事。如今我带了你以前带的兵,鞑靼虽然内乱之中,无暇南侵,可是万一又有战事,我看圣上很有可能让你去带龙骧军。我现在是圣上妹婿,他信任我,自然希望我留在京中保护他,你就更有可能会被外派。”
“你说的是。”逄枭听闻季泽宇的分析,正色点头,“我也是猜想圣上会有这种安排。将你我对调,圣上也是想了个好办法。”
季泽宇道:“所以你的婚事,鞑靼那边必定会注意到,你看你现在,已是欢乐的像是变了个人,可见成婚之时也兴许会放松警惕。鞑靼人忌惮我,更忌惮威名远播的你,他们都十分狡猾,说不定会动手脚。到时候我带着府兵去,咱们也可防范起来。”
“还是你想的周到。”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