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远略一想就知道秦宜宁必定是在军营中见过廉盛捷了,笑着道:“他这次倒是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不过皇上既然是投降的一方,位置上自然是比大周低了一头的,若不任凭他们提要求也没有别的法子。”
“不过以父亲的智慧,也不会让皇上太吃亏的。”秦宜宁笑道。
“是啊。”秦槐远也笑,“才刚你分析的我都听见了。或许这一次去了大周为父会有更多施展抱负的空间也说不定。”
“以父亲的才华和机智,这些都不是难事。”
“你对为父倒是很有信心。”
“那是自然的。”秦宜宁笃定的道,“父亲在大周必定会有一番作为。”
孙氏看着这父女俩闲聊,虽然自己插不上话,可是心里的满足却是前所未有的。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可以知足了,也没必要再去记恨、妒忌曹雨晴。
曹雨晴的确年轻貌美,可那又如何?再怎么样,与秦槐远育有一女的是她,秦槐远承认的发妻也是她。曹雨晴就算美翻了天,那也只是个妾罢了。
这段日子孙氏只要一想到秦槐远守城之时有曹雨晴贴身护卫,心里就像是被谁放了一块千金重的大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可如今一家三口团聚在一起,那些解不开的心结,也一下子都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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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京都城中许多大户人家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出行事宜。
秦家自然有二老爷和三老爷带着秦宇、秦寒一同张罗。
秦宜宁则是私下里见了钟大掌柜。
“……东家放心,您安排我的事情我都处理的差不离儿了。先前咱们暗中操作买的那些地,我仔细算了一下,京都城以及周边地区的良田和水田加起来,占了周边所有田地总面积六成以上,再加上咱们在外头买的那些水田和梯田,您如今已经算是大燕朝首屈一指的大地主了。”
秦宜宁点点头,道:“这些地都不是记我的名吧?”
“您放心,我安排的人都是妥当的人,怎么查都查不到您头上来的。”
“那就好。此番启程之前,就将宁苑中的灾民都安置到各处的庄子上吧,如今不打仗了,这里也并入大周的领土了。他们自食其力,总可以重建家园的。”
“是。”钟大掌柜满心佩服的道,“他们承您的救命之恩,如今又给他们安排了工作,解了后顾之忧,他们对您的感激只会更多的。”
秦宜宁笑着摇头:“我做这件事的初衷也不是为了叫人感激,这就算是额外的奖励吧。倒是你,真的决定要去大周了?”
“那是自然。”钟大掌柜道,“大燕朝灭了,昭韵司的存在也就是历史了。往后咱们也不用再赁犯人来做工,那些犯人想来不日也就能等到大赦天下了,咱们的客栈酒楼,往后也就只是寻常的客栈酒楼。我是想,做生意,更大的商机当然是在更繁华的城市。”
秦宜宁见钟大掌柜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禁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有您跟着一同去,我心里也踏实。这样,您也不用急着和我一起启程,我想从咱们这里去大周京城的人怎么也要分上几批,大掌柜就在此处安心的做一些安排,布置妥当了再去京城不迟,到时我在京城站稳脚跟了,咱们也好再如从前那般行事。”
钟大掌柜连连点头,“都听东家的。”
秦宜宁就又与钟大掌柜仔细商量了一番细节,待到一切他们能考虑到的问题和突发状况都有了应对的法子,才各自散去。
这时,逄枭已经带着几个侍卫走了。
接受尉迟燕降书顺表的大周官员是新任礼部尚书廉盛捷。
在简单的仪式之后,尉迟燕奉上投降书。
廉盛捷意气风发的将投降书接过,随即颁了大周皇帝的册封令。
“……原燕帝尉迟燕,封为燕郡王,燕郡王嫡妻李氏为燕郡王妃。赐京城郡王府邸一座……”
后头是一连串的赏赐,不过也只是口头上的,廉盛捷声称来的匆忙,也不好带着值钱的物件横跨一整个大周来到大燕,是以那些赏赐自然都要等燕郡王进了京城再兑现。
尉迟燕心里满是屈辱的接了旨,从堂堂一国之君,变成了一个郡王。
他的品阶甚至比逄枭都不如!
然而时运就是如此,事已至此,尉迟燕再无别的办法,只能是大周人怎么摆弄就怎么听。
待到受降仪式结束,廉盛捷又下了另一道口谕,十日后去往京城的各家就要启程,命所有人都做好准备。
只带着虎子和数十名精虎卫的逄枭,这时已快马加鞭的直穿过大半个大周,快速来到了京城南门外。
虎子为逄枭牵着马,笑吟吟的道:“总算是回来了,这几天日夜兼程的,颠簸的我浑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一旁就有精虎卫笑道:“还是你锻炼的不够,怎么没见王爷嚷一声疲累?一路上就听见你抱怨了。”
“就不信你们一个个都铁打的!”虎子笑骂了两声,忽然伸长脖子往南门前看去。
“王爷,我好像看见定北候了!”
逄枭顺着虎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位身材颀长,一身雪白狐裘的青年,正端坐在一匹通体火红的高头大马之上,面无表情的往他这里看过来。
那青年生的比女子还要美,修长的剑眉,潋滟的桃花眼,高鼻薄唇,仿若画中走出的人,若是单比较五官的精致,逄枭都要略输一筹,就是将秦宜宁与之比较,也只能勉强算作打平。
不过,明明是个一颦一笑都足以动人心魄的美男子,性格却是冷若冰霜,不近人情,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几乎很少会有笑容。
他的性子冷,话也少,杀伐决断更是无情,与逄枭平日里的联络也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