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林倾白的声音,魔物居然停下了动作。
它一只爪子压住郗安的胸口,缓缓的转过头一动不动地望着林倾白。
林倾白浑身紧绷,双手垂在身侧细细的颤抖。
无助,紧张,心痛,这些情绪另林倾白如芒在背,思绪纷乱。
说来也可笑,林倾白活了几千年,从来没有的感受过这种复杂的情绪。
若他还是那高高在上的清元仙尊,他就不必如此的歇斯底里,只需要抬抬手,甚至动一下指尖,这个魔物就会化成他掌下灰烬。
魔界的魔物种类有上万种。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里钻的,若是它们发了狂,连魔族之人都敢吃,在三界之中唯一能够命令他们的,唯一能让它们臣服的——只有那个被斩于林倾白刀下的魔皇。
魔物皮肤坚若金甲,非法术攻击皆不可伤它分毫,这就意味着只要它愿意,他们这一队的人一个都不可能逃过。
可郗安还被它按着掌下.......
那孩子应是吓着了,他不敢去看魔物丑陋的面容,只能用双手盖住了双眼,咬着嘴巴一言不发。
林倾白吸了一口气,抬起脚没有犹豫的一步步地朝魔物走近。
“王爷.......”
“王爷,别过去!”
下人们出声阻止,林倾白却连头都没有回。
渐渐的随着他的靠近,周围人的声音也小了下来,生怕出声惊动了魔物。
只见林倾白走到了魔物的身前,手边寒光一闪,一道血珠从他的掌心飞溅而出。
“王爷!”
“王爷!”
下人惊呼出声,有的人甚至两步就要冲上来,却被林倾白厉声喝退:“别过来!”
身后的脚步戛然而止。
林倾白又向前走了两步,他抬起自己受了伤的手,目光紧紧盯着魔物。
血一滴滴的沿着林倾白手掌滴落。
魔物嗅觉灵敏,最爱人血。
以自己为饵,换下郗安,这是林倾白在当下唯一能想到救郗安的方法。
那魔物望着着林倾白,鼻尖动了动,似乎是在嗅林倾白身上的血味。
周围一片寂静。
郗安也松开了盖着双眼的手,转过头望着自己的师父。
林倾白正立于魔物前方,面庞俊秀。
他微扬着下巴,右手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探出左手,似要抚摸那个怪物一般,被血迹染红的袖袍随风而摆,白衣如雾般飘渺。
“师父.......”郗安轻声喊了一句。
林倾白垂下眼眸望着他,说:“不怕,师父在。”
分明是平时说话的语气,可是在此刻却无尽的柔和。
郗安一怔,瞳孔里的光明晃晃的望着林倾白。
他的骨节用力,一点点的抓紧了地上的泥土。
这时魔物的嗓子里发出了更浓重的声音,他望了望林倾白,又转过头望了望郗安,似乎在踌躇的比较哪个比较好吃。
侍卫纷纷拔出刀,慢慢地跟在林倾白身后,时刻警戒着怪物会对林倾白发出攻击。
然而再下一秒,那怪物却出其不意的猛的回过头,嚎叫了一声,埋头就要往郗安的脖颈上咬。
这个变故来的突然,林倾白眼睛骤然睁大,高喝了一声:“不要!”
怪物也在此时猛的停止了动作!
他的脸顿在了距离郗安很近的位置,白色的眼珠死死的盯着郗安的脸,似在极认真的打量着他。
魔物的面容恐怖,郗安却毫无畏惧,眼睛又黑又沉的回望着魔物。
魔物的身子忽然僵了一下,它缓缓的松开了按着郗安胸膛的手,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喉间的怪声越来越小。
最后它退到了距离郗安五六步的位置,停住了脚步,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的凝视着郗安,躬身尾部翘起,像是老虎起势进攻一样,那条大鱼尾巴也开始剧烈的摇动起来,将四周扑闪的满是浓尘。
趁着这个时机,林倾白一个箭步冲到了郗安的身前,拽着郗安的胳膊,将他一把抱进了怀里,紧紧的护住。
其余的侍卫也纷纷冲上去以半包围的形状,将二人护在了中间。
隔着层层叠叠的人影,魔物的眼睛依旧紧盯着郗安,他的爪子在地上不断的划拉,不断的摩擦,像是急切的想要表达什么。
最后它仰天长啸了一声,忽然转过身,跃向了树林里。
两个飞身便不见了踪影。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没有人敢说话,众人警觉的望着怪物消失的方向,谨防它去而复返。
直到过了许久,郗安拽了拽林倾白的衣袖,小声的说:“师父,你勒的我好紧......”
林倾白这才回过神来,他慌忙松开了紧抱着郗安手臂,双手胡乱的摸着郗安的胳膊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郗安摇了摇头,他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抬起手一言不发的抱住了林倾白的脖颈,头趴在林倾白的肩头,身子软软乎乎的就像个小年糕一样,贴着林倾白不放。
林倾白直接将他抱了起来,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内的光线昏暗,郗安的两个小爪子不安的将林倾白的脖子抱的很紧。
林倾白也便将他抱在了怀里,没有放下。
马车继续晃晃悠悠的上路了。
两个人一言不发,车内异常的安静,耳边只有郗安有些重的呼吸声。
林倾白望着马车紧闭的帘帐出神。
他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奇怪了。
仙界置于凡间的上方。
在仙界中有许多的族落,其中仙族法力最强,魔族之中怪物最多,而不论是哪个族落都与凡间并无相交,与凡间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世界。
凡人不可去仙界,仙界之人下凡间也并非易事。
多是在仙界中肉身受到重伤,命悬一线,肉身经不住魂魄,使魂魄坠入凡间。
这样的人来到凡间,也会容颜皆改,法力全失,仙界之事皆不能说出口。
而今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