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抽离情感分析局势。
医曹背后牵扯太多,她无缘于故死在方丘县,县令肯定要承担责任,这代价太高,江悍付不起,至于规避风险,临走之前医曹也讲过出师有名的说法,县令没有证据,极难调人,这和利用职权之便监视是两码事。
更何况,江悍经营许久,难保他没有人脉此刻正探查着县里的动向,要是被他察觉,肯定又要改变主意,那此刻县令作壁上观才是最符合现状选择,不过……
“县令派人通知韩医曹了吗?”
常宜突然反问了这么一句,而送信人这才想起来,他拍了下头,道:
“我来时就已经有人去了,大约是两刻多钟前。”
常宜顿时心梗了一下。
这送信人也太不靠谱了,要不是她足够冷静,直接就要被对方给带进沟里去了!
来不及和此人掰扯,她皱着眉衡量了一下局势,道:“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做点准备。”
没给对方答复,常宜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她大脑转的飞快,努力代入对江悍的情况,思索他的选择。
对方此刻应该和她一样,都注意着敌人的动静,绝不能轻举妄动,防止对方发觉自己已经暴露。
而身处敌营,江悍肯定想快速离开县城,只是腹部的伤让他难以行动,最好是乘坐牛车防止伤口崩裂,可这会暴露他的虚弱,走路也不行,只能忍着骑马,而腹部有伤,骑马受不了颠簸,非危机时刻,肯定不会太快,她这边的游侠能够疾驰,要是……
常宜沾着水,在安几上画出城池结构,她有些庆幸自己来到方丘后,因为医属还没有开始建设,她给人上门看诊的时候,将道路和距离都记了下来,现在能够直接算对方离开和报信人过来,他们赶去的时间。
“时间上有些紧,这……赌一把!”
常宜咬了咬牙,先派人去监视,而后将宛安的游侠们叫来,准备好武器和马,随时出发。
下决定后,等待的常宜整个人像是身处烈火之中,备受煎熬。
诚然,她不是没有承受失败的能力,但这次的机会如此难得,没人知道这次判断错误,将江悍放走之后还会不会有第二次机会,而齐锦的性命,也很有可能要因她而亡……
常宜在承担难以想象的压力,而韩盈这边倒是轻松了许多,因为出了城门,不可能有江悍的人监视,又快到午时,晒的厉害,韩盈便没让大家纵马急奔,而是慢慢小跑的赶路。
这样行进的气氛有些宽松,赶路很无聊,再加上走的慢,说话不灌风,前面看路的游侠还能稳住,后面就止不住的说起来闲话,韩盈制止了两遍,都只能让他们安静一会儿,紧接着又开始说话,最后实在是没办法,索性就随他们去了。
毕竟韩盈也觉着耳边没个人声,就这么赶路,实在是挺无聊的。
她听着游侠们说他们比斗的经历,以及宛安乡下这些年来的变化,时不时的还问上几句,心中也逐渐放松下来。
倒是燕武一直保持着警惕,时刻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她视线好,隔着两三丈远就发觉不远处的路边有亮光,一闪一闪的,着实有些奇怪。
只是中午的阳光下,地面都是白茫茫一片,这点亮光也有可能是水洼之类的反射,燕武没有一惊一乍的贸然开口,她眯着眼,将目光移到了草垛上。
好像没什么异样,不对,这草垛有点多,还有路面,太平整了,出了脚印,根本没有车辙印,这肯定是人为处理过的路面!
燕武脑海中突然警铃大作,判断需要时间,这一会儿,整个队伍距离危险源已经不足一丈,而为首的关原已经靠近那处平整的路面,见情况危机,燕武不由得高声喊道:
“关原停马!前面有危险!”
危险?什么危险?
关原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埋伏暴露,躲在草垛中的人猛的一拉绳子,制造出一条难以越过的障碍,关原骑着的马被此惊的猛然翘起来前蹄,直接将他甩到了地上。
“有敌袭!”
在燕武喊出来危险的刹那,和对方多年相处,明白她真正意思的韩盈,就已经拉马并拿出来娄行给她防身的小弩。
绳子出现的刹那,前后草垛中的人不再隐藏,他们有十个人,拿着剑和长槊就冲了上来,还有人在后面高喊:
“杀了中间那个年轻的女人!”
如今的马不算高,关原做为游侠,反应能力极强,摔下来之后,便赶紧往后滚,成功躲避掉了被惊马踩踏,他来不及顾马和后背的疼痛,抽出剑做出对敌的姿态:
“这是冲我们来的,保护好韩医曹!”
而燕武已经拿起来自己之前放的土包扬了过去。
这群贼人埋伏的极好,那绊马绳堪称歹毒,要是她们快马奔过,绳子一拉,前面被绳子绊倒、后面来不及停马相撞,一下子就得全交代了,可惜他们骑的不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