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隐藏在何处的摄像头或是其他取象设备让人毛骨悚然, 未知的恐惧和一举一动随时被人记录、观察的恐惧更是因为孤身一人被放大无数倍。
灯、摆件、门锁、甚至连衣柜里的衣服都成为了值得怀疑的对象,纪宁手脚冰凉,心里像是破开了一道大洞, 呼呼地往里倒着寒气,整个人都像是被冻在了原地似的。
直到系统发觉了他明显的失常, 过于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 惶恐、害怕的感觉太过醒目。
【宁宁, 你这样太容易被发现了】
【还没有找出那东西藏在哪里,你还得……再忍忍】
纪宁半捂着凉飕飕的心口,甚至连脚踝都微微颤抖起来, 身上的寒意更重, 似乎要将整个人吞噬了似的。
【去洗个澡吧, 暖和暖和, 你都冻坏了】
【你应该是在外面被监视的, 浴室里还算安全】
纪宁幽魂似的点了点头,眼神茫然。
浓重的水雾升腾,伴随着氤氲的湿气吞噬了透明的玻璃门, 只能依稀窥见苍白灯光下,比四周瓷砖还要莹润光泽的几片肌肤,湿漉漉地向下缀着淅沥沥的透明水珠。
打下的水柱,蜿蜒如水蛇一般爬满全身,舔.舐过细嫩白皙的肤肉, 直到汇聚到一处饱满的突出,才陡然转向,直奔脚腕突出的骨骼而去, 狎.昵的流转许久, 直到高温将那片白嫩烘的红晕四散, 才依依不舍地沿着下水道散去。
即使浴巾擦过身体还是难掩湿意,很快浸透了新换的衣物,新的苦茶子更是死死地扒在下.身,难以忽视的异样不适,纪宁拽着边角的布料扯了扯,还是不大舒服。
玻璃门内外,温差有些大,也不知道这核心区究竟是建在了哪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冷潮湿,纪宁刚拉开门,一阵凉意瞬间窜上头皮,身上的寒毛顿时迎风摇摆。
无处不在的监视似乎比那些臆想中的怪物更为恶心和可怖,四肢健全的人此刻面目狰狞,几乎和那腥臭残忍的丧尸画上了等号,纪宁打了个机灵,双重寒意加身,他连忙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发尾仍旧有些湿润,在浅色的枕套上,从牢牢裹着的被子内,晕开一道道水墨画似的痕迹。
过度的紧张和疲劳,在微微的一丝松懈冒头后瞬间席卷全身,原本被主人抵在手心的被褥一下下肉眼可见的打着颤,却又在不多时后彻底垮台,和被暖意烘得红扑扑泛着粉意的主人一道,瘫软成一滩,软绵绵的陷进了温柔乡。
一墙之隔,整洁干净到几乎苛刻的屋内,黑暗无比,连一丝亮光都无,然而这样死寂的夜色里,却隐约泄露出一丝异样的声音。
“呼……”
一声略带颤抖的尾音克制压抑,却又在下一刻变成一道低沉ai昧的闷哼,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黑暗中不可见人的恶劣心思终于彻底暴露。
“嗯——”
空气中是纠缠着浅淡的草莓甜酒气味和朗姆酒,又掺了浓郁消毒剂气味的混合气味,却遮盖不住石楠花的怪异味道,恶劣、浓厚。
像是停尸间一般冷清的房间,连床单都是相称的纯白色,只是原本最为纯洁的颜色上,此时却散乱着几件明显不属于房间主人的糖果色衣物,明亮纯粹的色彩被瞬间染上了浓郁、新鲜的白色颜料。
刚刚一直被苍白指骨紧紧握住扣在某处,终于得以喘息,却变得皱巴巴,简直像是腌菜坛子里扒拉出来的咸菜,皱的不像话。
傅建白深深地调息,急促的呼吸让心脏有些异样的隐隐作痛,却让他产生了一种异样的kuai感,他小心地将床上散落的几件衣服收好,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裤,才缓步走到衣柜前。
“哗——”
红木门衣柜应声而开,更为浓郁的草莓甜酒气味瞬间活跃起来,似乎要疯狂地从这处逼仄地方挤出,却被傅建白又极为怜惜地挡了回去。
连同手上的脏污衣物,一齐整理好,像是珍宝一般,妥帖安置在了衣柜衣角。
角落里,堆满了本应该被“集中销毁”的熟悉衣物。
傅建白沉醉似的深嗅了一口纯粹的甜香,馥郁又沁人心脾的气味让他忍不住心脏一阵颤抖,周身的皮肤和经络又紧绷起来,微微激荡的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下去又有了复发的苗头。
直到袖口上未散的朗姆酒气味不识相的横冲直撞了进来,傅建白原本悠闲舒缓的心思骤然间糟糕了几分,带着厌恶的情绪将身上的衣服丢进脏衣篓,只着了贴身的衬衫,他走到了墙边。
齐整的洁白墙壁上,多了一道显然原本不属于这里的小门,构造很是奇怪,全身透明如玻璃,要不是那只门把手,几乎让人产生,这是一扇镜子的错觉。
肩膀微动,傅建白悄无声息地拧下门把,玻璃那头的景象也随着微微晃动起来,摇曳的苍黄小夜灯光从模糊变得逐渐清晰,直到完完全全照射在了动作的那只苍白手骨上。
入侵者,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巡视着自己早就圈下的领地,目标极为确切地锁定了裹在被子中沉沉睡着的猎物。
也许是被子中的氧气终于不能满足需要,又或者是窥伺者的眼神放肆的太久,柔软床铺上的人终于哼哼唧唧地将凌乱的小脑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白皙的肤肉被暖意烘烤的红润,像是散开了上好的胭脂。
“不、不许……生气……”
咕咕哝哝的声音含糊不清,却又足够让人辨清,傅建白凑得更近,几乎是贴在那微微抖动的红润唇边,冰冷的耳畔是温热的呼吸,他有些好奇,这样可爱的人睡着后还在想些什么。
直到下一句嘟囔声终于依依恋恋,纠缠着从唇齿间溢了出来,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