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视了一眼,曲亦殊起身,帮莫立成收拾桌上的碗筷,“要是之后打通了外界,孩子们能出去了,不识字读书,那怎么能养活自己?”
旁边李老也附和道:“是啊,穷什么也不能穷教育啊。”
莫立成点了点头,却没接话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敷衍的态度,他径自收拾好桌上的碗碟,岔开了话题。
“收拾好了,我带你们出去转转吧。”食盒叠好搁在了石桌上,莫立成到水龙头下冲了冲手,带着水汽的手随意擦在了价值不菲的面料上。
今天所有人都穿了便于行动的衣物,一行人跟在莫立成身后,直直沿着村中主干道向进村的入口走去。
“这个,就是拦住村子的屏障。”莫立成为了让众人看的更清楚,身体试图朝村口围绕的树林倾倒,却骤然被一股大力挡了回来,整个人被弹起,向后跌倒在了地上。
他习以为常,拍了拍粘在裤子和袖口的灰,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你们看到了吧,村子里的人只要想迈出这里一步,都会被看不见的东西给弹回来。”他低着头,微微叹了口气,“我们不知道多少年,没出去过了……”
丁颜闻言,尝试着伸出手臂,果不其然,被一阵看不清的力量给硬生生反弹了回来。
就在她即将摔倒的时候,身边纪宁连忙伸手拉住,自己的另一只胳膊却因为惯性甩了出去,眼看就要直接打在屏障上——
却直接从那层透明屏障表面,毫无障碍地穿了过去!
无法掩饰的震惊涌上面庞。
丁颜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圈,发现其他人的视线都朝着别的地方,才算松了口气,纪宁愣了愣,收回手,像是呆呆的小猫咪,张了张梅花肉垫。
“别看了,收起来。”丁颜扯过他的手,带着他朝后退了几步。
丁颜死死攥着他的手,盯着纪宁的双眼,低声告诫:“刚刚发生的事,现在谁都不要说,知道了吗!”
“从现在起,你要留意你身上的每件东西,不要丢不要换。”丁颜望向为首的村中男人。
那人视线贪婪地侵蚀着丛林密布的外间,明明没有任何出口和道路,莫立成眼里却闪着奇异的光,诡异又复杂。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让村里人发现纪宁竟然可以无视屏障阻碍,势必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囚禁百年,村里每一个人对于自由的渴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就算村里人暂时发现不了,但要是纪宁告诉了队里其他人……重惑之下,为了能逃出去,未必没有人起杀人夺宝的心思。
“时机未到,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要说。”丁颜有些疾言厉色,又重复了一遍,“记住了吗!”
纪宁缩了下脖子,听话地点点头,丁颜才总算安心下来。
然而,暗中一道注视已久的视线,朝着两人的方向,骤然滑过了贪婪的光。
而跟在队伍里的闫凯,悄悄换身到曲亦殊身边,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以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村口的林子,变了。”
曲亦殊眉头顿时一拧,一种不好的预感和猜测膨胀起来。
“来的时候我明明沿途留了记号,”闫凯也像是活见了鬼的样子,“我明明记得最后一个记号,就在正对着村口小路的树干上……”
曲亦殊扫视了一眼,低声回他:“我们来时候的路没了,连周边的树林也都变了。”
村外的一圈树林,绝对不简单!
仅仅一两天,那林子竟然像是完全换了一片,再也看不出原先的痕迹。
就好像……
这林子,是活的一样?!
暗暗将这怪异的地方记在心里,莫立成又带着众人向里走了两步,靠着村口石碑边站定。
那石碑仍旧是来时看到的样子,三个赤红的大字镶嵌在石板上,和那石板上风蚀水侵的痕迹比起来,石板上的字明显要更新。
而且,一般来说这种村口石碑都是固定的几种尺寸,因为常常不仅是刻上村子的名,更有来历的村子会在碑后拓上先贤事迹和历代嘉奖,因此算得上活招牌。
来的时候,曲亦殊就隐约觉得这石碑不对劲,现在仔细估量了下石碑的尺寸,更确定了怪异的点。
这石碑,至少缺了一半的尺寸!
石碑的长和宽显然不是一个比例下的组合,显得有些矮胖,让整块石碑上的字看起来拥挤非常,像是大半截埋在地里,只用了上面的一小块空间。
村子里的人连上好的檀木和红木都能落灰,又怎么会缺少一块算不上好材质的石碑?
看莫立成的的样子,村子里的人对这块石碑也颇为在意,甚至有几分看重,还特意带他们详看。
可这样的小家子气,和村子的豪华奢侈明显不挂钩,村里人分明可以换一块大气十足的碑,却任由三个字紧紧巴巴凑在一起。
如果说,不是不想换,那么……必然就是,不能换。
曲亦殊想通了这一点,望向石碑的眼神顿时闪过一丝暗芒,朝身边的闫凯低声说:“石碑有古怪,晚上详探。”
“好。”闫凯不作他想,点头答应。
沿着进村的路,莫立成领着众人又从头至尾仔仔细细地走了一遭,相比于第一次来时的匆忙和糊涂,这次再看,许多怪异的点都得到了解答。
“本来村子里大片的地,肥沃得很,不过大家都不缺衣少粮,也就没人去干这累得要死的活了。”莫立成随手从路边薅了一根狗尾草,剔了剔牙。
也许是昨夜受惊的缘故,村子里白天也没什么人,原本零星坐在村口的男人也不见了踪影,各家大门紧闭着,看不出一丝生活的气息。
“这间是村长家,旁边那间是莫附子住的地方,”莫立成指着两间相邻的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