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听见一道惊呼, 悠悠然才清醒了几分,一睁眼,转头对上一幅死状凄惨、简直被掏空了的残尸, 吓得魂飞魄散。
“死、死人!!!”
凄厉地哀嚎了一声,一下子吓厥了过去,又倒回了地上。
而闫凯和李老这个时候, 也被这样的大动静吵醒,众人见到那具显然是非正常死亡的女尸, 一时间都惊惧交加。
那具女尸平放在地上, 掀开的破烂草席下,上半身像是菜市里被从中一剖为二的鲜鱼,一道长长的刀痕从胸膛到腹腔,将人上半身几乎分成了两半,皮肤灰白的色彩下,血肉鲜红的简直可怕。
女人狰狞的面孔下, 胸膛像是被撕扯开,又像是被野兽掠劫过,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副躯壳。
纪宁清楚地看见, 那具女尸腹腔里空空荡荡, 简直像是特意洗涮过的一样干净, 所有的器官、内脏……都不翼而飞。
莫附子不满地看着那道破坏美感的伤口, 带着微微的怒意:“这些人真是该死,这样天然的结构,打开了竟然不知道修复,现在缝合还怎么完美复原。”
像是突然意识到这房间里并不止他一个人, 他十分歉意地扭过头来:“不好意思啊, 职业病犯了。”
“谁叫他们总是这样, 丢下烂摊子给我。”
纪宁听得冷汗涔涔。
一方面是因为面前的人,一具称得上死状凄惨的尸体在他面前却泰然自若,关注的重点全然放在,有人破坏了人体自然的结构这样显然不正常的角度上。
另一方面,这个人无意中的抱怨,“总”?
纪宁甚至不敢去想,这个村子难道经常通过这样的方式,欺骗迷路游人的方式,进行挖心掏肺的活人祭祀,茹毛饮血、杀人如麻……这难不成是个信仰异教的村落?!
曲亦殊冷静下来,他们必须掌握更多村子的信息才有可能救出丁颜,找到空隙逃出去。
“你说的‘祂’究竟是谁?你们衣食无忧甚至称得上富足,又为什么要信仰祂?”曲亦殊皱着眉,抬起头问莫附子。
莫附子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挑了下眉,道:“信仰?”
“不。”
他干脆利落地否认:“这不是信仰,而是一种交换。”
“为了让‘祂’能够继续待在属于自己的地方,不再来干涉我们的选择。”
“世界上没有祂的信徒了,所以……我们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替祂找到一位忠诚、永不背叛的信仰者。”
“这样,祂就再也不可能,影响村子的未来。”
莫附子淡淡地道:“我们帮助祂从孤独中解脱,交换祂彻底放弃对村庄的控制。”
曲亦殊两道剑眉狠狠拧到一起,面前这个奇怪的人表情看起来没有骗他们,但是……他话里的逻辑非常奇怪。
这个‘祂’既然这样强大,能够影响、甚至控制村庄,如果说是祂庇佑村庄获得了富裕的生活,那么从正常的逻辑上来说,这个祂应该是一位仁慈善良的神。
可‘祂’偏偏又教唆村庄的人用活人祭祀,甚至残忍的虐杀,这样的举止又怎么会是一个正义的神祇所为?
而且,这样强大的神又怎么会失去了信徒,甚至觉得孤独?……从而被村庄的普通人所威胁,进行所谓的交换。
人和神,势均力敌?
这太诡异了。
莫附子显然不准备为他们解答疑惑,又或者村子里的人对此也是讳莫如深、一知半解,他喊了守在屋外的两个人。
说了句什么,那两个人面色如常,眼也不眨地抬着那具正常人避之不及的尸体走了出去。
曲亦殊明显察觉到,这两个人举止间隐隐带着对莫附子的恭敬和忌惮。
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浓重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气息从面前擦过,纪宁咬着唇内的软肉,视线不敢落到那凄惨的女人身上。
向下的眸子无意中望见尸体垂下的右手,伤痕累累,布满了鞭痕和各种伤疤,而细长的中指指上,套着一个简约的银色指环,中间的位置镶嵌着一颗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显然是一枚订婚戒指。
纪宁心里难受的更厉害,这个清秀姣好的女生,如果不是因为村庄人的贪婪弑杀,此刻说不定已经披上婚纱,嘴角含着羞怯的笑意,走向了属于她的幸福……
纪宁鼻尖一阵发酸,睫毛颤了又颤他艰难忍住眼眶的难受,有些断断续续地抬头望向苍白的男人。
这是他第一次用恶毒的话语诅咒,诅咒所有的刽子手:“你们会有报应的。”
莫附子仰头大笑,像是白墙一样的面容被牵扯出一抹红润,有了几分生气:“报应?”
他丝毫不在乎一切怨毒,也许是习以为常了,淡淡开口:“报应早就来了。”
“你们不应该怨恨我们。”
“没办法,谁让你们这么幸运。”莫附子摊了摊手,颇有几分无奈的意思,苍白的皮肤像是久不见阳光,显得有些病态。
“你们是知名学校的学生和教授,如果在这附近消失,一定会给村子带来不小的麻烦,所以我们本来没想下手。”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但是村子已经两个月没有新人了,唯一可能的新娘,昨晚一不小心上吊了。”
“可能是……嗯,你们外面说的,婚前恐惧症吧。”他看起来纯净无比的面容,用着最平凡、俏皮的语气描述着一个女人惨烈的自戕,甚至把这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
一条人命在他、不,应该说是整个村子的人眼里,真的是如同草芥。
“明天就是算好的吉时了,新娘只能临时换人,正好你们出现了,你们说,这是不是天作之合?”
他蹲下身,点了点纪宁的唇,亲昵道:“这里环境太差了,辛苦你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