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打眼望出去全是狰狞的利牙尖齿,那也够毛骨悚然的。
裴容继续着:“至于砸碎镜子,你的手法更是拙劣。”
柳曼挑了挑眉:“哦,怎么说?”
裴容的记性非常好,更善于从细微的地方注意别人忽视的点。
纪宁仍旧不明白,可怜巴巴地等待裴老师授业解惑,两只大眼睛是崇拜的光。
像是轮胎突然打满了气,鼓鼓涨涨的,那股子气一直窜到胸腔。
不知怎么的,裴容突然就想多说几句了。
“你听到尖叫就第一时间冲到浴室,这一点很正常,也没有破绽。”
“问题出在你砸碎镜子的工具上。”
柳曼自己想不明白,皱了皱眉:“工具……不就是那个雕塑?”
“这有什么奇怪的?”
裴容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十分锐利:“我问过纪宁,那件雕塑原本是放在靠门口的壁龛上。”
“你故意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可在这样‘害怕’的情况下,你竟然还能退出浴室,甚至退到门口特意找到三层架子上的雕像砸碎镜子……”
“这就足以证明,你根本没有丝毫惧意。”
裴容一丝不苟,像是在进行什么重要的分析。
“当你分明不害怕,却仍然执意要砸掉那面镜子,原本无关紧要的镜子瞬间,就变得充满疑点。”
柳曼看着外表无害的清俊男人,忍不住笑了,唇角高高地仰起,越来越放肆,终于忍不住几乎疯癫地仰头大笑。
也许是想到了段应商低贱哀求的那副嘴脸,死时的惨烈,她的声音里满是畅快。
她非常愉快地点了点头,甚至从身上的口袋里摸出一根女士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陶醉无比地在烟雾缭绕之间,任由猩红的火焰掉落在自己白皙的手背上。
她丝毫不在意被批判的的拙劣,甚至点头赞叹。
“没错——”
“你说得对,是我的手法太拙劣了。”
柳曼心里突然燃起好奇,她眼神紧紧盯着裴容,想探究那平静神情下的暗流。
能一眼看破我‘拙劣’手法的你,究竟又是怎样的角色呢?
而纪宁忙着震惊于柳曼竟然会抽烟。
看她熟练的手法,像是一个惯常的老烟枪,他一面心里纳罕,一面不小心呛了几口烟进喉咙,忍不住捂住嘴,低声咳嗽起来。
太丢人了,几口烟咳成这样。
因为剧烈的咳嗽,眼角生理性的泪水自然而然的落了下来,两颊的薄粉像是突然浸了一块胭脂,艳丽的像是薄暮时分天边热烈的火烧云。
连鼻尖也被擦上一抹红,两鬓甚至点缀了亮亮的几颗水珠,眼睛里更是水汪汪的,整个人像是微醺后逞强着去沐浴,好不容易强撑着草草擦干出来的样子。
又可怜又可爱。
向言、裴容两人听见纪宁强忍着的沉闷咳嗽声,不约而同。
“——把烟给掐了!”
而裴容更是利索干脆地两步上前,抽过那根细长的烟,一气呵成地让那点猩红熄灭在了盛着一汪水的烟灰缸里。
发出一声细微的“滋——”的水响。
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白烟和烟草的苦味,还被毫不怜香惜玉的大手挥散,很快就彻底消失在大厅中。
大厅里的气氛古怪而暧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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