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许不想再回忆那些太过久远, 又不美好的往事,也不愿意让康从新也跟着伤怀,立刻转移话题说:“我有点钻牛角尖了, 像你说的,我们不理会他们就好了。”
康从新笑:“你呀你, 总是这样,不等我来安慰, 就自行开解好了。”
颜如许被他逗得哈哈笑,问:“那你准备怎么安慰我呀?”
康从新:“我准备安慰你的话,都被你自己说了, 我就只能……”
……
外屋的袁明不由得抬头,望向紧闭着的门。
里面传来断续的女子惊笑声和男子低沉的笑声。
“哈哈哈,求求你, 饶了我吧……”
“安慰到了吗?”
“到了, 到了,我不行了,放过我吧!”
……
要不是他已经跟着康副总有一段时间了, 他真不能相信这娇滴滴又柔媚的声音是那位端庄、气质高雅大方的颜主编发出来的, 更不能相信这般轻浮带着戏谑, 听得让人浑身发酥的调笑声是严肃冷面的康副总发出来的。
以前没调来当康从新秘书时,在下面听了这对夫妻两个的种种传言, 等真正见过这对夫妻相处, 便知道那些传言只是传言。这夫妻两个之间的情意、默契, 绝非一般人可比。康副总深情款款的一面只展示给颜如许, 颜如许温柔多情的一面也只展示给康从新。
他很羡慕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想着自己要是跟康从新似的, 也能找到这么个倾心以待的女子为妻就好了。
电话忽然响了, 袁明唯恐惊扰到办公室里面的两个人,赶紧接起来。
不多时,他轻轻扣住电话,硬着头皮走过去,敲了敲那扇闭紧的门。
门里立时安静下来,十几秒钟之后,康从新的声音传来:“进。”
袁明深吸口气,小心的推开门,露出自己的半个身子,也没敢多看的说:“康副总,是您岳父的电话,要不要转接过来?”
依照以往的惯例,颜良深的电话袁明是不用询问,就会直接转过来的,可是出于秘书的强大直觉,他认为,还是要先询问下领导的意见为好。
果然,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康从新转头看向了坐在她正对面,不自在理头发的颜如许,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颜如许想了想,说:“接吧。”
两人都大概能猜出来颜良深此时打电话的用意,颜如许只是一时气愤,陷入牛角尖里,又不是真的一辈子都和颜良深不来往了。再说,康从新虽说偏向颜如许这一头,但他的身份是女婿,不管他心里头的真实想法,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还是要做他们父女之间的润滑剂的。
所以,这个电话,康从新还是要去接的。
他朝着袁明点点头,袁明赶紧退出来,关好门后,迅速的将电话转接进康从新的办公室。
康从新接起电话,颜良深有些等不及的叫了一声:“小康。”然后就沉默了几秒钟,有点艰难的开口说道:“刚刚,颜颜大概是生我的气了。”
“我就是想让她和她妈通个电话,在电话里把事情都说清楚,她不想去美国就不去。总归是母女,难道还要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不成?我没想到,颜颜她却生气了,挂了我的电话。”
颜良深的语气,不像是身居高位的领导,而只是个充满了哀怨,又不知道怨在何处的好父亲。
话筒的声音外泄,颜良深的话颜如许听得一清二楚,连连冷笑。
康从新想了想措辞,说道:“我想,颜颜大概是不想你插手他们母女之间的事。”
颜良深很惊讶:“我和她妈虽然已经离婚了,可毕竟是她的父亲……”
康从新打断了颜良深的话,说:“寒天饮冰水,冷暖自知。您是她的父亲没错,可是我听说,从她很小开始,你就没有跟她在一起生活了。”
电话那头的颜良深发出了几声意味不明的声音。
康从新紧接着说:“事实上,您并不了解他们母女之间的恩怨。我理解您想要促成他们母女和解的心情,但一厢情愿的好意也许并不是好意。颜颜她人格独立、思想独立,有自己判断力。事实证明,不需要别人的帮助、指导,她也能把自己的人生、事业过好、做好。”
康从新这两句话可以说是相当扎心,颜如许却笑了,康从新说出了她的心声,让她觉得很解气!
康从新言外之意很明显,颜良深自然是听懂了的,他好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急促的呼吸显示着他心里的不平静。
康从新没有说话,颜良深没挂电话,他就也没挂。
过了好一会儿,颜良深才缓缓说道:“你知道,颜颜的妈妈到底做了什么,才让颜颜不想和她和解吗?”
许焕白具体做了什么,康从新知道的并不清楚,但却知道,子女对父母有天生的血缘关系上的依恋,要打破这种依恋,绝非是一件两件的事儿,肯定是日积月累而来的。
康从新:“您知道,当初颜颜妈妈离开的时候给她留了一部分钱,同时跟她约定了条件,就是母女两个从此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吧?”
颜良深:“……听说过”,他听许焕清说过,他和许焕清都以为,是许焕白的赌气话,哪有女人舍得真的放弃自己的孩子呢?
许焕白这个人就是这样,经常说些狠毒的话。但颜良深后来回想、分析,觉得许焕白就是个装腔作势的纸老虎,那些伤人的话口是心非的,她是被娇惯着长大了,有自己的傲气和倔强,这些伤人的话都是她的武装而已,但却不知道那些话语如刀,刺伤别人的同时也刺伤了自己。所以,许焕白也是受害者。
颜良深:“小康,你们也是做了父母的,应该知道父母对孩子的那份心,哪对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