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碰到自己,这两个女人就住了手,气喘吁吁的转头对着大家,然后咳出一口痰来,使劲儿的往韩梅身上啐了一口,又理了理自己稀疏的头发。那妹妹就立刻笑着开口说:“对不起啊各位,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们姐俩今天过来也是迫不得已,我大姐真是忍了许久,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韩梅算账的。”圆规女人立刻配合着伤心的表情来,仿佛刚才那个把人打得啪啪作响的人不是她似的。
大家陡然间被这两个凶悍女人变脸般的举动弄得一脸懵,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去关注被打的韩梅,除了陈阳。
陈阳终于能够站稳了,身体疼得不行。他是被韩梅连累的,不停的往桌子上撞,胸口、大腿都疼,尤其是大腿根火辣辣的,疼得他直想哭,也不知道撞坏没有!他受了这无妄之灾,心里头恼恨得不行,可衣服还被韩梅拽着不松手,他不得不低头去看韩梅。
这一看不要紧,韩梅双眼紧闭,脸上红肿,好似是昏迷了。陈阳一急,连忙大喊:“韩梅,你没事吧,你醒醒!”
这才把大家伙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有人便说:“这是打坏了吧,赶紧送医院抢救啊!”
“有人去通知高书记了吗?”
“高书记去前面主楼开会去了,已经有人去叫他了。”
“这两个妇女是谁啊?下手也太狠了!”
“就是,已经通知保卫科了,必须得扭送公安。”
……
大家纷纷围到了韩梅身边,谴责这两名妇女,不管怎么说,冲进来二话不说把人打成这样就是不对!
那圆规的妹妹不紧不慢,对着大家伙说:“大家别着急,这个女的没事,装晕的!我大姐是屠宰场杀猪的,手下有分寸得很,刚刚打她那些下疼是比较疼,但没有伤筋动骨。”
就有人说:“你说的倒是轻巧,要是没下狠手,她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妹妹一笑:“要不说呢,会装呗,要不把我大姐夫给迷住了呢!”说着,她就蹲下身去,用手抚摸着韩梅的脖子,柔声说:“你要是再装相不起来,我们可就真下死手了。”
刚刚听说那圆规是屠宰场杀猪的屠夫时,韩梅的眼珠子就动了动,身体愈加强烈的抖动起来,这会儿被人家抚摸着脖子,只觉得后背心发凉,寒毛直竖,只觉得自己要是再装下去,人家真是会下死手的,嘴里头发出“啊”的一声长吁,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
就有人松了口气说:“太好了,人醒了!”
就有女人的声音小声说:“是真醒了还是装不下去了?”
妹妹呵呵笑了两声,说道:“算你识相。”她站起来面对着大家,说:“正好大家都在,我们就说说为什么要来打这个女人,请各位文化人给我大姐评评理。”
她指指旁边那个一直擦眼泪,褪去一脸凶相,这会儿娇弱得像是病西施一般摇摇晃晃站不住的圆规女人,说:“她是我大姐,叫胡卫红,是市第一肉联厂的屠宰员,我的大姐夫,也就是胡卫红的丈夫是你们报社的主编王文强。而这位叫韩梅的女同志明知道我大姐夫已婚有家庭,却偏偏想要第三者插足,破坏我大姐的家庭,被王文强多次拒绝后,她还不死心,私下里多次纠缠,跟踪、勾引我姐夫!”
“我没有,你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勾引他,你血口喷人!”
韩梅刚丢了大丑,却也不是全然的委屈,她以为是那人的老婆派来整他的,心里头正火急火燎的想主意,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却听到了这么一段话。她立时委屈极了,她根本没有勾引王文强,他算个什么东西,几句话几顿酒就能哄住的人,还用得着勾引?
她顾不得许多,立刻站起来辩驳。
韩梅确实私下里和王文强接触过好几次,一般都在饭店里,十次八次都是她请客,可这是因为在单位里到处都是人,说话不方便,又为了避嫌,不能孤单寡女的凑在一块,就只能下班后或者礼拜日约着见了。他们见面也不是谈情说爱,就是吹捧王文强,然后再说说颜如许的坏话。
韩梅觉得,随着两人私下地的接触,王文强对她越来越满意,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已经答应了要将她想办法调到他们组来。眼看着胜利在望,怎么就被王文强的老婆找上门来,还莫名其妙的成了勾引人的狐狸精?
韩梅觉得自己像窦娥,太冤枉了!
她辩解的声音淹没在胡卫红妹妹的冷笑中。她淡定的说出了她和王文强私下里见面的日期、时间和地点。
韩梅张张嘴,她说的没错。
她往人群里看去,没有发现王文强的身影。
有人适时的问:“你们王主编呢?”
有人回答:“他今天请假了。”
人群中发出了几声分辨不出的笑声。
就在此时,保卫处的几名同事急匆匆的赶到,将胡卫红和她的妹妹都带走了,不大一会儿,高书记也满头大汗的赶来,大概了解了下情况之后,带着韩梅,去了保卫处办公室。
围观的同事们也都离开了,留下208办公室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从那两个女人忽然闯入,到他们离开也就十多分钟。大家却觉得好似经历了一场马拉松似的累。
黄丽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笑又觉得不合适,只好感慨:“哎呀我的老天爷,这叫什么事儿。”
江韵打开茶缸子盖,“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口水,说:“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颜如许这会儿才有些后怕,回想起那个女人朝着自己走过来时候的眼神,凶恶怨怼,那砂锅大的拳头要是砸在自己身上……
几人喘了口气,才发现陈阳的不对劲儿,他双臂紧紧捂着肚子,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