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可以随意走在街上,或躺在家里的床上安心大睡,或去街边的小酒馆小酌两杯。
离住宿楼最近的食堂被划为救援队伍的专用食堂,这会儿人不多,特别是忙碌了一夜的监管者,都还没睡醒。
霍延己口味很寡淡,直接把菜单让给桑觉。
桑觉认真道:“你还欠我一顿饭。”
霍延己:“所以?”
三四天没吃到美食的桑觉确认:“这顿你请客吗?”
霍延己说:“可以。”
桑觉顿时对所有菜都感兴趣了:“这个蘑菇酱好不好吃?”
霍延己:“拌饭不错。”
“炸黑蝉是虫子吗?”
“算是。”
桑觉把自己感兴趣的都点了一份,只要好吃,他肯定吃得完。
霍延己在旁边看着,偶尔回一句桑觉的问题,付钱的时候,账户一下子少了几十币,这可以抵上节俭人士一周的餐费了。
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很多,过路的士兵或监管者都会行礼:“长官。”
越过人群,霍延己和桑觉坐到了角落。
桑觉对每样食物都很好奇,好像从没见过,都先小心翼翼地尝一口,觉得好吃再多捞一点。
霍延己将一切收入眼底,问:“你的父母还在吗?”
桑觉:“……不在了。”
霍延己:“他们怎么死的?”
桑觉对这个星球的怪物了解实在有限,只能就着自己的经历瞎编:“他们进了孢子感染区……”
霍延己态度随意,好像只是闲聊:“什么生物的孢子?”
桑觉:“灵芝。”
霍延己眉头微动。
“废墟的食物应该不多吧,平时怎么养活自己的?”
“我很好养的。”对上霍延己的视线,桑觉底气不足地说,“我真的很好养。”
霍延己隐晦地勾了下唇:“你一顿要抵上别人十顿了。”
桑觉鼓了下脸:“你嫌我吃得多。”
“没有。”霍延己否定得很随意,“昨晚睡得怎么样,做梦了吗?”
“好像没有。”桑觉疑惑地问,“你昨晚睡哪了?”
霍延己:“沙发。”
桑觉:“沙发多窄啊,床不能睡吗?我睡觉又不乱动。”
霍延己声音淡淡:“看来你很没有自知之明。”
桑觉:“……”
被瞪了,霍延己才道:“衣服都没穿,我怎么睡?”
桑觉:“你帮我穿一下不就好了。”
“……”霍延己话锋一转,“考考你,人与人之间的安全社交距离是多少?”
桑觉:“不知道……”
霍延己:“常规朋友之间的距离应该是0.5米至1米区间——穿着衣服。”
桑觉:“噢……”
霍延己又问:“你知道畸变者与非畸变者的安全社交距离是多少吗?”
桑觉吃饭的动作缓了些,迟疑地摇摇头。
霍延己像个老师:“让你看《畸变者守则》,果然没看两页。”
桑觉:“……”
霍延己:“是3米以上——穿着衣服。”
……为什么要强调穿着衣服。
霍延己继续道:“如果你也是个普通人,邀请我帮意识不清的你穿衣服,我可以会理解为你在勾引我,然后如你所愿。”
桑觉呆了呆。
“但你是个畸变者。”霍延己加重了畸变者三个字,淡道,“邀请我帮意识不清的你穿衣服,我可以理解你将要失序,意图引我靠近污染我——然后杀了你。”
桑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没有……”
“我知道。”
霍延己像在上生理课:“既然你是畸变者,就必须要学会和人保持距离。更不要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失去意识,然后邀请他帮你穿衣服——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把你欺负到说不出话来。”
“那我就欺负回去。”桑觉根本没意识到‘欺负’的含义,“我也很厉害的。”
“但你失去意识了。”桑觉才吃一半,霍延己已经结束了晚餐,他擦擦嘴角,“如果昨晚我想杀你,你已经死了千千万万次。”
“那是因为我相信你呀,否则我才不跟你到处跑呢。”桑觉气闷,“而且又不是我要失去意识的,我又不知道泡澡水还能把人泡醉!”
霍延己又确认一遍:“真没喝泡澡水?”
桑觉抿唇:“没有!”
霍延己淡定地说:“还行,不是真的傻。”
“……”
桑觉觉得霍延己好像变坏了,总是说他傻,还欺负他。
他突然想道:“你昨天是突然怎么知道我有尾巴的?”
当然是小恶龙自己发烧打电话的时候说漏嘴了,霍延己并不确定是真的还是胡话。他掀了下唇,回答:“诈诈你而已。”
桑觉:“……”
卑鄙的人类。
桑觉忽然意识到,自己也不能完全相信气味‘香’的人类,更不能完全相信朋友。人类对朋友也可以很恶劣,耍诡计。
桑觉放下筷子:“你说你不喜欢别人骗你,可你却骗了我。”
霍延己问:“骗了你什么?”
知道霍延己昨晚睡的沙发以后,桑觉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分配的住处确实是两人一间,可你是中将,七区给你安排的房子明明就是一个人住的,也只有一张单人床。”
霍延己发出了一声带气的笑,一秒即逝:“真聪明。”
嘲弄的意味很明显了。
桑觉闷头吃饭,决定绝交一小时。
吃完饭,他自觉地把餐盘端到回收处:“我可以出去转转吗?”
霍延己晚上肯定要处理工作,没空管他。
霍延己洗着手:“当然。在没有犯罪的情况下,我无权管制你的自由。”
桑觉眨了下眼,突然露出了一些沮丧的表情——至少在外人看来很沮丧。
他小声道:“对不起……我习惯了。”
小恶龙从来都不是自由的。
他从前能活动的范围,就只有母星的研究基地而已。很多别人正切身体会的有趣风景,他都只能在网上看一看。
只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