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婉一大早只喝了晚糙米粥,中午就吃了两小碗疙瘩汤,特地等着水晶肉出锅。
谁知,下午水晶肉刚盖上瓦罐开始炖干,那浓郁的酱汁香味儿刚漫出来,没不让她吃呢,苗婉就想哭了。
“我好饿!好饿呀!”她捧着肚子特别委屈。
其实……她应该多吃点才对吧,不然试菜不是就吃多了吗?
看着无语的公公婆婆,苗婉委屈地换了哼唧,“呜呜……宝宝好饿,宝宝好饿啊!”
耿氏:“……”她就知道。
“先喝碗银耳汤,还有瑞臣带回来的油锅盔,你啃一小块,一会儿你那份水晶肉,娘就帮你吃了。”
耿氏顿了下,看着偷笑的乔盛文,大概想起了往事,也忍不住笑了,“娘背对着你吃。”
苗婉:“……”
当然,耿氏虽然不肯让苗婉多吃,也就是逗她玩儿,少吃点还是可以的。
试菜的过程中,耿氏有时要去人牙子那里帮着铺子挑人。
她不在家,乔盛文不好拦着儿媳妇,耿婶狠不下心,还是叫她偷吃了不少。
心满意足的苗世仁冲着孙老火频频竖大拇指,表示试菜非常顺利。
装修铺面的事儿也很顺利。
年前短短七八天的功夫,林家就靠熬刷牙膏子赚了好几贯钱,尝到甜头还不积极,等啥呢?
见天儿都有林家人往张家跑,没事儿也过来帮着干活儿。
得知张家要拾掇铺子,工钱提都没提,林家三兄弟就带着家伙事儿和儿子过来了。
让乔家看着,特别给张娘子长脸。
带林家人去铺子的时候,张娘子走路都要生风,张三壮一路偷笑好几次,被张娘子给踹了才消停。
张大壮与以前一样,忙活杀猪收猪的事儿。
张二壮有心思开养猪场,但刚过年猪崽子都还没下来,要到开了春才能盖养猪场,他只能按捺心思还在瓦市守摊子。
如乔盛文所言,西宁镇在先帝刚登基时,不过是个破落村子,后因固北军在此地驻扎,才形成了西宁镇。
商人们也乐意在固北军驻扎之地做买卖,起码不用太过担心匪寇,这才有了西宁镇的热闹。
过完初五,行商们收拾好马和骆驼,盘点好货物,渐渐都离了西宁镇。
镇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不少,有了那么点边陲小镇的意思。
条街的酒楼和食肆里,跑堂的伙计和掌勺师傅们,好些都揣着手蹲门口闲磕牙。
偶尔太阳好的时候,还从怀里掏出把瓜子,就着沏得酽酽的茶悠哉些时日。
差不多要等龙抬头才会再忙起来,瓦市和条街大都如此——除了杀猪匠麻辣串家的摊子。
“来一百串麻辣串,一百串关东煮,都给我撸了串放罐子里,多浇点汤,带路上煮了,还能泡个馍吃!”
“说好的金元宝和福字面片各两百斤送来了吗?主家让咱装车,这是银子,张老板你点点。”
“来二十斤卤肉,二十斤下水,还有一整个鸿运当头,明天能做好不?啥?条街酒楼那个俺不吃,有臭味儿,拿大油炒了腻乎的慌。”
……
好些露天的摊子都没急着来瓦市,大都是有檐顶的商贩才在初五后开张。
大家就这么揣着手,瞧着张家的帐篷人来人往,跟年前一样热闹,瞧得心窝子酸溜溜的。
有些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说的就是站在坊口不远处晒太阳的于冒财。
太阳也晒不散他脸上的阴沉,旁人跟他打招呼,他只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唇角就算。
“哟,于老板这是酒楼生意好,瞧不上咱这些老街坊了?”有人受不了于冒财这德行,阴阳怪气几句。
“得意什么,没了孙老火,我看你们明年生意能好到哪儿去。”
于冒财恨得想上前啐那人一脸,奈何张嘴就漏风。
那一巴掌还扇得他咬破了舌头,流了好多血,还没好全呢,喝水都疼。
他继续狠狠瞪着张家的帐篷。
张三壮从帐篷里出来,正好瞧见,心里冷笑一声,故意顺着于冒财站的地方走。
实际上麻辣串的生意也没年前好。
老百姓们穷,舍得十几二十个铜板常吃串的少,以前主要的客人们也不是来瓦市买东西的那些人。
雪还没化,好些摊贩不出摊子,行商们也都是一锤子买卖,买完就离了西北。
看起来热闹,每天最多也就卖年前一半儿的食材,有时候还卖不完。
又因大都是外带,有耿叔和张二壮守着摊子就足够。
张三壮每天过来把行商们提前定的货物交付一下,主要还是去条街盯着装修铺面。
走到于冒财跟前,张三壮笑着拱手:“这不是前东家嘛,我老丈人走了,酒楼里该忙不过来了吧?您怎么还有功夫在外头晒太阳呐?”
于冒财黑着脸扭头就走,等他嘴好了的,骂不死这小王八羔子。
张三壮不等他,他也去条街,跟于冒财顺路啊!
于冒财只能听着张三壮哔哔,“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东家您这是恼了我?我和我老丈人是两码事儿啊,过去我也给酒楼拉了不少买卖,虽说客人非愿意去我们帐篷,但我这颗心还是向着条街的嘛。”
于冒财被他气得眼前冒金星,“你赶紧给我滚!”
张三壮眼尖,笑得更灿烂了,“哟!东家您这说话漏风啊?叫人打啦?谁啊?您跟我说,我保管……跟我老丈人说,让他乐呵乐呵。”
于冒财顿住脚步,冷冷看着张三壮,“小王八羔子,你可算是不装了,真当我拿你们家摊子没法子了是不是?我做人留一线,可不是留着给你蹬鼻子上脸的。”
“哦,您那一线留哪儿了?留着叫人上我们家抢贵人的钱来了?”张三壮依然笑着,只是眼神也冷,带着点混不吝的狠。
“好叫您知道,有些混蛋非要不做人,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