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级再次变成了两个人, 禅院晴御伏在桌面上,看着两人中央的那个空位,微微出神。
以往那个总是会充当吐槽役的人不见了。
她手上凝结的景不自觉的消散了, 忽然,门被打开,是总是能够一秒变胖的木原, 他一如既往的抱着一大堆零食,只是……
手上拎着三瓶汽水。
在禅院晴御注视着对方手里的汽水,猛然一愣的时候, 对方动作也是一顿,随后看不出任何不妥, 将其中一瓶丢给了禅院晴御,然后在自己的桌上无比自然的放置了两瓶。
注意到禅院晴御询问又有几分复杂情感的目光,他面无表情的开口,看不出任何异样:
“这个啊, 我喝两瓶。”
禅院晴御眼角一抽,看着对方若无其事的隐藏着自己没有放下久保的动作,不知为何, 看着一向冷静的木原都做出了这样的行为,禅院晴御原本低迷的内心稍稍好转了一点。
看着对方的脸,她停顿了片刻。
在木原林檎那张胖乎乎的脸上,从上至下,一道烧伤的痕迹十分明显,说起来,昨天似乎也确实是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绷带来着。
留疤了吗。
脑海中浮现出禅院西原脸上的那道疤。你们咒术师, 都很容易在脸上留疤吗?啊, 大概是身上的疤也看不到什么吧。
她单眉挑起, 看着身旁的木原林檎,靠在椅背上,掏出自己的手机来:“话说回来,我看久保虽然伤得很重,但是不做咒术师,是因为腿,还是因为过不了内心那一关?”
木原林檎瞥向身边开始摆弄手机的禅院晴御,拿出眼前的汉堡,看着眼前的包装袋,眼神一凝。
下一刻他动作一顿,不动声色的将角落里多出来的那一个三明治藏起来,若无其事的开口:
“久保是个很坚强的人。”
禅院晴御颔首,这点她看得出,虽然这家伙在战斗中总是嚷嚷着自己很弱,但是一旦事情真的来到他面前,他总是会义无反顾的出手。
就像是医院里的那次,这家伙居然能说什么忘记把咒物拿走咒灵久不会袭击那对父女的事情……明明就是担心会被误伤,才挡在面前的吧。
木原林檎咬了一口手里的汉堡,双眼隐藏着肉乎乎的脸中,虽然在咀嚼着,说话却没有半分含糊,话语没有直接回复禅院晴御的话,反而转而言其他:
“久保总是不愿意展现出自己柔软的那一面。”
“或许是荣子的死给他打击过大,以前的他其实没有现在反应这么强烈。”
木原林檎手里拿着汉堡,垂眸看着里面的沙拉酱,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我和久保是在幼儿园相识的。”
“那时候的久保,很喜欢逞英雄,看到咒灵都会挡在同学面前,那个蠢货,根本不知道只要装作看不见咒灵就好了。”木原林檎将汉堡放在桌上,话语间多了几分泄露的隐藏情绪。
禅院晴御仰头喝汽水的动作一顿,后怕的看了一眼尚未被喝进去的汽水。
好险,喝进去的话可能就要被惊的喷出来了。
“我总是被这家伙逼的被迫出手,来来往往的就相识了。”他支着下巴,徐徐道,“不过他的没心没肺只短暂持续到了小学,在因为总是做出奇怪的举动而被同学们孤立之后,上了初中,他就从未和任何人表现过自己了,似乎只想着当个佯装看不到咒灵的普通人。”
“甚至咒术高专来招揽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是想着拉着我转学逃跑。”木原林檎嗤笑一声,拿起桌上的汽水,蓝色的液体在手里的玻璃瓶中转了转。
“后来,出现了荣子的事件,他几乎是彻底封闭了自己。我本来以为他下辈子就会这么度过来着,想着这样也不错。”木原林檎说到这里,转头看向禅院晴御那张写满了听热闹的脸,露出一抹笑容:
——“不过连我也没想到,会出现你这样……”
“直接硬生生将他的保护罩撕开的人。”
禅院晴御挑眉,侧过身来,直接拎着汽水,向前一步坐到了久保的位置上,正对着眼前的木原林檎,用右手食指反指自己,似乎在用眼神说着“我是那样的人?”之类的话反驳对方。
木原林檎笑笑,装作没看到对方谴责的目光,他垂眸打开汽水瓶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当作这个故事的结尾:
“只不过,这次刚刚决定用勇气对抗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就把他的力量剥夺了。”
“哈哈,他觉得不甘心,倒也正常。”
禅院晴御耳边响起了这样平静的一句话,握着汽水的手一顿,她面色复杂的看着对面仰头喝着汽水,发出无意义声音,似乎不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的木原林檎。
她转过身来,伏在桌面上。
就在刚刚,在听到了木原的那番话后,她在手机上编辑的信息,被她全部删除了。
那上面,是打算为久保制作义肢,以及安排转职辅导监督的事宜。之所以会问出那种话,也是因为禅院晴御下意识的认为久保那种人不会真正被恐惧压倒,才为了引出接下来的安排才问出的。
……只不过现在都不需要了。
正如木原所说,她不需要再主动去撕开久保对这个世界的屏障。
他有勇气,也有能力自己选择。
伏在桌案上,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昨晚和禅院西原的对话:
在自己的房间里,阴暗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禅院晴御坐在大床上,换上了干净衣物的她似乎还没从白天的事件中彻底缓过神来,双手插在头发里,低垂着头,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地板。
在她对面,靠在桌子边,禅院西原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那一向带着温和笑容的脸此刻面无表情,翻看着上面的自此,良久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