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马车从马厩牵出,车夫与侍卫也到齐了,祁远上了马车又叮嘱琥珀:“叫她按时吃药,不要贪凉。”
“是。”琥珀忙答应。
车帘放下,车轮缓慢转动,朝着大门的方向去了。
寝房里,沈知珩给贺嫣盖上被子,听到隐约的马车声后下意识想扭头去看,却被贺嫣捧住了脸。
“干什么?”沈知珩忍不住后退。
贺嫣:“别动!”
沈知珩被她喝得一顿。
“……让我好好看看你。”小姑娘还病着,呼吸都是热的,唇上口脂不知何时被她自己咬得斑驳不已,盈盈的唇色逐渐显露出来。
沈知珩静静与她对视,喉结突然动了一下,僵硬放在身侧的两只手,也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贺嫣盯着他如远山泼墨般的眉眼,心跳与呼吸一同加速。
许久,马车声远去,贺嫣默默松开了手,脱力一般倒在了床上:“无忧哥哥,要吃点瓜果吗?”
就这样?
轻薄完他,便故作无事发生?沈知珩眉头渐渐皱紧,心底突然生出一分名叫失望的滋味。
“无忧哥哥?”贺嫣又唤他一声。
沈知珩回神:“不用。”
“哦。”
两个人又无话可说了。
怕沈知珩又要离开,贺嫣默默往被窝里缩了缩,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无忧哥哥,你能等我睡着再走吗?”
沈知珩沉默一瞬:“贺嫣。”
“嗯?”
“你在撒娇?”他问。
贺嫣理不直气也壮:“是啊。”
沈知珩:“……”
“可以吗?”贺嫣语气又弱了下来。她行事莽撞无知,却天生有拿捏人心的本事,撒娇卖痴讨好招嫌,都是手到擒来,任谁都很难抵御她这点能耐。
沈知珩无言许久,到底还是默认了。
贺嫣见他不说话,便知道他是答应了,可又怕他突然反悔,于是偷偷揪住他腰上的穗子。沈知珩垂眸看向她鬼鬼祟祟的手,竟然有些想笑。
贺嫣虽然是拖时间,但刚经历过一场心惊胆战,这会儿终于放松下来,很快便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床前早就不见了沈知珩的身影,而他绑了穗子的玉佩,此刻正在她手中攥着,上头的绳子断开,截面整齐,显然是被切断的。
“沈指挥使临时有事,你又一直抓着他的穗子,他用匕首把绳子切断才得以脱身。”琥珀一进门就看到她盯着穗子看,便主动解释一句。
贺嫣无言片刻:“还真像他会做的事。”
“小姐可真有本事,一早上得了两块玉。”琥珀靠在床边打趣,“这样看来,沈指挥使还不算全然不近人情,至少还知道不能吵醒病中人。”
贺嫣嘴角抽了抽:“这算什么本事。”
“这怎么不算本事,今儿早上多惊险啊,幸好您反应快。”琥珀笑道。
贺嫣盯着手中玉佩看了许久,又惆怅地看向窗外大片的彩霞:“琥珀。”
“嗯?”
“你觉不觉得我挺不好的,”贺嫣看着窗外,一张小脸被彩霞映得泛红,“就是个大骗子,把每个人都骗得团团转。”
“那是小姐聪明,换了别人还骗不到呢。”琥珀察觉到她情绪不佳,一本正经地安慰。
贺嫣叹气:“可骗人到底不好,如果我是男子,岂不就是话本里说的负心汉?”
琥珀认真想了想,道:“如果小姐是男子,直接两个全娶了,再多添几个妾给他们做姐妹,生一大窝孩子,大家热热闹闹的,也就不存在什么负心不负心了。”
“……琥珀啊,你的想法很危险啊。”贺嫣本来因为生病有点悲春伤秋,这会儿被她搞得只想纳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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