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西索,伤势稍好一点的左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胸口。
鲜活而温热的心跳,透过皮肉,一下下传递到掌心。
有人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刺下去。把那颗美味的心脏掏出来吃掉。
撬开头颅。把饱含精华的脑髓吮吸干净。
——反正这个家伙,本来就是让你提心吊胆的麻烦!杀了他!杀了他!任何胆敢威胁你性命的狂徒,统统罪该万死!
不堪其扰,季黎的左手慢慢向内扣起。
不知何时起变得锋利的指甲,轻松割破了西索的上衣,在胸膛留下利爪般的痕迹。
可当事人却还在笑得花枝乱颤。
“啊啊~你这孩子~真的~太棒了~!”
明明是躺在砧板上、命悬一线的那一方,西索却表现得相当自如,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分析起刚才的战斗。
“你具现化出的武器是带毒的?不,你攻击我的目的,不是要用武器击中我……不然有些动作就太多余了~是为了拖延时间,等药效发作吧?”
“让我想想~到底是什么时候给我下毒的呢~难道是你用镰刀斩树的那里?故意用那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掩护吗~”
脑内的声音和西索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里应外合,双管齐下,轻易点燃了季黎眼下本就极度不稳定的情绪。
“闭嘴。”
她一巴掌捂住西索的嘴,试图阻止噪音的产生。
可随后,季黎感觉到掌心一暖,是柔软又湿漉漉的触感——她被舔了。舌头。西索的。
本来爆发临界点的脾气都被吓没了,季黎被烫到似的抽回手,茫然无措地瞪圆了眼睛。
像只吓呆了的小动物似的,毛茸茸的,无害的,连爪子都不会伸。
明明刚才打得那么疯,还那么狡猾。
惹得西索又笑了起来。
“太不公平了~同样是面对将死之人,我刚才对你可是很温柔、很人道主义的哦?”
他呢喃低语,仿佛是与情人间的撒娇。
“所以,好孩子也要那么温柔地对待我才行啊~”
季黎悟了:她对变.态还是太客气了。
仗着西索被孢子毒素控制,连咬人的力气都没有,季黎将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简单粗暴地探入西索齿间,按住那根引人犯罪的舌头,物理禁言。
同时,她低下头去,狠狠咬住青年的颈侧。
被本能催化的牙齿变得尖锐,轻易就撕裂人类的肌肤,让滚烫温香的血液涌出,源源不断地顺着喉咙往下,滋润干.渴到极致的躯体。
强大的生命力量化为养分,流淌在五脏六腑,被满足的快.感冲刷着每一根神经末梢。
即便伤口的恢复和念力透支的亏空,无法由此立刻填补,可“进食”的纯粹快乐,也足以让季黎飘.飘.欲.仙。
但她还是停了下来。
忍耐和理性已经临近极限,再继续摄取血液的话,她恐怕会彻底控制不住欲.望,真的把西索的吸干的。
堕落永远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唇瓣红得仿佛快要滴血,季黎捂着嘴起身,视线却诚实地,依然死死锁定在西索身上。
或者说,是他仍然在流血的颈侧。
多么美味的食物,光是这么一点点血液怎么够呢?要破开胸膛,吸食脑髓,把脊骨上每一寸软肉都吮吸干净才能罢休啊。
闭上眼睛,季黎抖着手,撕了西索上身的短款马甲,给他止血。
奇美拉女王蚁的唾液含有抗凝血的成分,如果不处理,以西索会身.体.麻.痹数天的状况,他很快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是还没杀过人吗?最好趁现在把我吸干哦~心软可不是好习惯。毕竟这可能是你唯一一次杀死我的机会~”
西索甚至翘着唇角,好心提醒她。
“你的念能力和血液有关?有治愈效果吗?不然这么重的伤,光靠医疗可没办法恢复如初。那也太可惜了……不够的话,再喝一点也没关系哟~”
如果实在不是没力气了,季黎真想给西索一巴掌,让他闭嘴。
“我不要。”
与其说是回答西索,季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既分散对血香的注意力,也说给自己听,加固自己的心理防线。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为所欲为的家伙存在……总是想逼我杀人,把我也拉进你们那边的世界……最讨厌了。”
“我好不容易才坚持到现在的。现在为你这样、这样根本不重要的人破例,不就像是……是我认输了一样吗?”
“我才不要!”
眼前开始出现视觉黑斑,季黎喘着气给布条最后打上结,摇摇晃晃地起身。
她硬撑着,不肯暴露强弩之末的狼狈,居高临下地俯视西索,忽然又挑起唇角笑了笑,带着几分叛逆意味的挑衅。
“西索,你是很强,但别太傲慢了……我的确很弱。可这一次赢的,是我。不是你。”
笑声牵动伤势,被堵在胸口的血沫呛到,季黎捂着嘴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指了指西索颈侧的布条。
“还有。欠我的人情,记得要还。”
话音落尽,她不忘回收掉维持肉食性藤蔓和伴生菌菇存在的念力,只留下扎根在西索体内、持续性散发麻.痹.毒.素的那部分孢子,彻底销毁和黑暗大陆有关的一切证据。
季黎不再理睬手下败将,踉踉跄跄地离开。
——她已经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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