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华喝光了三囊酒, 把酒囊丢给副典卫,她把宁潇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提气纵身一跃, 带着醉成烂泥的宁潇安稳落在地面上。
立刻有亲卫把宁潇接了过去。
副典卫也手里提着食盒, 身上挂着五个酒囊下来了。宁安华没回头:“让他吐, 灌他喝了醒酒汤再睡,明日不必来当值了。”
副典卫和余下亲卫恭声应是。
宁安华摆了摆手,先他们一步出了跨院,回到房中。
檀衣立刻在她身后把门关上,接着就问:“郡主想不想吐?”
宁安华只是微醺, 还没到半醉,却说:“给我拿碗醒酒汤。”
醒酒汤是早就备好的, 檀衣立刻端了来, 半是埋怨、半是担心:“可见是大人不在,没人能管郡主了。还以为宁潇能劝着郡主些呢,谁知他也这么靠不住。”
宁安华笑:“我又没醉,他能劝我什么?‘大人’也管不了我。”
檀衣:“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我看郡主是真醉了。”
宁安华越发含笑,和她争论了两句,被压着喝完醒酒汤,歇一会泡了澡,便被塞进被子里睡觉。
……
一夜好眠。
宁安青枕着弓九结实的胸·膛, 睁开一只眼睛, 小小打了个哈欠。
脸上光·滑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蹭了蹭,又摸·了几下。
身·下的人早已醒了, 这时才开口:“……手不酸吗?”
宁安青的手指点了点, 仰头笑出一颗小虎牙:“酸呀。”
九先生……时间很长呢。
弓九翻身, 轻手轻脚把她塞在身·下, 看到她脸上迅速布满了红晕。
她眼中原本闪着的狡黠光芒散去了,涌上来的是——
惊慌和……期待?
不行,昨晚看过了,青儿还……太小,受不住他的。
弓九偏头,呼出一口气,松手倒在床上,以手覆眼。
原以为成婚便能解了相思之苦,哪知成婚之后,他还要经受的考验不比从前少。
小姑娘柔软的头发拂在他肩头。
弓九伸手,把他年轻的新妻重新搂在怀里。
“青儿,”他的声音不似以往清冽,而是带着微哑和低沉,无奈求她,“别招我。”
“嗯……”宁安青搂住他的脖子,“我……都听先生的。”
弓九呼吸一窒。
和她在一起一刻,比在地牢里十天都更考验他的心性。
他没有看宁安青的表情——不用看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他略显粗·暴,实则轻柔地拿起她的手腕,语气变得危险——
“手真的不酸了?”
……
宁安华睡到日上三竿。
黛玉和松儿早就起了,正在松儿房里读书。
宁安华丝毫没有做家长的要给孩子做出表率的自觉,慢悠悠起身梳洗。要穿衣服时,才听檀衣回:“方才二姑老爷派人来问郡主方便不方便,想带青姑娘回来敬茶。”
如今宁安华的人对各人的称呼不从林如海论了,都从宁安华论,仍和宁安华婚前一样,称宁安青为“二姑娘”。宁安青和弓九一成婚,弓九便成了清熙郡主府的“二姑老爷”。
宁安华对这个称呼适应了一下:“……他想来就让他来。”
春涧凑趣:“这是二姑老爷对郡主的孝心呢。”
宁安华失笑:“说得他像我的儿子一样!我可没他这么大儿子。”
她吩咐:“虽然是一家人了,今日是正日子,马虎不得。他们要来,让玉儿松儿也换身衣裳,别失了礼。”
宁安华稍用了些早饭。巳正之前,宁宅收拾齐备,弓九和宁安青到了。
既是要受敬茶的尊长,宁安华便不出去,只让黛玉和松儿去迎。
副典卫还来回,说宁潇醒了,想来侍奉。宁安华:“他来,是想让二姑老爷以为昨晚我要喝醉,还是只知道他喝醉了?”哪种都不太对劲,“让他歇着罢。”
副典卫回到前院,转述了宁安华的话。
看见宁潇的面色,他有心宽慰几句:“喝不过郡主能算什么?咱比不过郡主的地方多了去了。”
宁潇想要否认,他不是因没喝过郡主而发闷。
但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理由,可以掩住……他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他忍着头疼笑笑:“是我没想到,郡主酒量这么好。原是想陪郡主尽兴,谁知丢人了。”
……
新上任的小姨父弓九被宁安华派去教松儿习武。
宁安华本来准备在宁安青三朝回门时问的问题,既然人已回来了,便趁今日问。
林黛玉已知机去厨上看中午的饭菜。
屋里没了人,宁安华便问:“昨晚难道做成了?”
是青儿自己愿意的就罢了。若不是,是她高估了弓九的自制力,还是高估了青儿对他的掌控力?
青儿走路略有些不自在,但似乎不是很严重。
宁安青满面红晕:“没有……”
宁安华:“那你的腿?”
宁安青:“……那个,用了一下腿……”
宁安华懂了。
再想到方才敬茶时两人的神态,宁安华还是多叮嘱了一句:“你还小,太早做成,对你的身体着实不好。他忍得住,你也别太肆无忌惮了,差不多就得了。”
宁安青略带心虚:“嗯……嗯!”
一月之期很快到了。
距离她离开辽东府已经过去了八个月,宁安华准备直接回去,路上不再折回京中停歇。
今岁秋闱,明岁春闱,不管江明越中与不中,婚事都要办。而黛玉婚后,必然是随他居住。若他今科能中,这可能会是黛玉能在她和林如海身边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了。
返程比来时要快。
赶在东北的夏末,离中秋还有二十天,时隔快一年,宁安华重新见到了林如海和蓁蓁。
小孩子一年变一个样。似乎眨眼长大了许多的蓁蓁在看到她时,却还是瞬间瘪起嘴,眼泪成串落下。
妹妹哭了,本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