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起身笑道:“我一向赏罚分明。二十板子赏你坏了规矩,二十两银子赏你这一年在外服侍你大爷尽心。板子先存着,过几日再打。你去找檀衣领了银子回去,可小心着些,若被我听见菊影的名声有一点半点损伤,我翻倍赏你!去罢!”
他若真心,多赏他几两银子,也是给菊影花。
摘云磕了几个响头,慢慢退了出去。
宁安硕动都不敢动。
姐姐教训完了摘云,该收拾他了。
他怎么就忘了菊影姐姐的年岁呢?
宁安华走到宁安硕面前。
“过几日家里要办宴,庆贺你连中‘小三元’,把你打伤了不好,都是青儿和你外甥女儿的心意呢。”宁安华轻声笑道,“你的也先存着罢。”
在外面一年,他长进了,想必也心野了。
正好有这事,先给他上紧了弦儿,省得他在外自己做主惯了,回来不听话,和林如海起矛盾。
宁安硕头皮发紧。
姐姐好像也不一样了。
姐姐从前也厉害,却不似现在这样,像开刃的长剑,将他通身照得分明。
打发宁安硕先回自己院子歇着去,晚饭再来,宁安华单独抓住菊影回卧房,细问她和摘云是怎么回事。
菊影红着一张脸,绞·着手指,一五一十都说了。
宁安华简单总结。
就是小·狼·狗早对大姐姐心存爱慕之意,去年年底,她派菊影去保定帮宁安硕拒绝婚事,菊影和摘云成了同事,同住一所院落,日常接触就不可避免的变多了。
摘云今日帮菊影做这个,明日给菊影买那个,还一同逛了元宵灯会、七夕灯会,又发乎情止乎礼,对菊影没有丝毫冒犯。菊影要远,他就远几日,再变着法儿的凑过来。
菊影腹有诗书,他也是和宁安硕一起读书学礼的,又都近身服侍主子,两人说什么都能说到一起。
好女怕缠郎,菊影早已心动,只因承诺过宁安华要一辈子不嫁人,上回又遇人不淑,所以不敢应下。
说完,她便跪下要请罪。
宁安华拦住她,笑问:“他才十七,未必定性,你就信他?”
菊影忙说:“我并没全信,也没应过什么。他给我买的东西,过分的我都没收,平常吃用的,我也想法儿还他了,只是……”
宁安华接话:“只是他下回又送你更多,是不是?”
菊影应了一声,又低头绞·手·指,讷讷说:“他是舅爷的人,我是太太的人,本来也不合规矩。”
宁安华笑道:“你若认准了他,我有法子让这事合规矩。只怕你将来反悔。”
菊影抿着嘴唇,犹豫不定。
宁安华心里一叹。
她原本的四个大丫头,檀袖早早给了青儿,檀衣、菊影、菊露都陪了她七八年了。
那年她想留她们一辈子,是想有几个帮手能遮掩她修炼异能的异常。
现在她不用人遮掩了,也不怕她们说出去,还想留她们,就是真的舍不得。
不仅是舍不得她们的能力,感情上也当她们是半个朋友了。
菊露有时还会急躁冒进不周全,檀衣是样样都好的,菊影就是第二个檀衣。
现在看来,她终究还是留不下菊影。
一年没见,菊影才回来,就能看见她去的日子了。
宁安华笑道:“他还年轻,你也没到年纪,再陪我两年怎么样?”
菊影哽咽垂泪:“大姑娘。”
宁安华笑道:“我正想着等你回来,就拨你去照顾松儿——就是你大哥儿几年。正好你就不算我的人了。你若不想让人知道,咱们不告诉别人,只你我等上二三年,看他究竟是怎么样。等松儿能上学了,他还没变,你也没变,我就成全你们,如何?若他变了,你放心,我这里一样留你。”
菊影又起来要跪下。
宁安华环住了她。
菊影怔了许久,轻轻揪住宁安华的衣襟,在她怀里哭了个痛快。
九月二十五,“户部尚书夫人之弟、宁家家主宁安硕连中小三元庆贺宴会”在林宅圆满结束后,菊影就搬去了西厢房,专心照顾松儿。
这一日,来林宅赴宴的除了左邻右舍外,还有大理寺卿夫妇,仪鸾卫指挥使之妻卢芳年,张裕成、柳月眉,户部数位侍郎、郎中等,承恩公夫妇没亲至,只有皇后兄嫂、顺天府尹夫妇来了,并翰林院、国子监里的数位官员,还有宁安华在别家识得的几位夫人太太,前厅后院,共坐了十余桌。
没请贾家。
毕竟是续弦兄弟的喜事,请原配娘家也太尴尬了。
贾家和这些来客也不是一路人。
其实林如海就任户部尚书时,林家没有办宴,一个原因是当时不宜太张扬,另一个原因,就是请不请贾家着实是个问题。
从这次之后,林家每次办宴,都可以略过贾家了。
席上,至少有十位夫人太太向宁安华打听宁安硕的婚事。
宁安华都照实说了,她和林如海不准备让宁安硕早娶,要过几年再议。
夫人太太们对今日宴席赞不绝口。
宁安华就说,这都是林黛玉和宁安青准备的,又感叹宁安青体弱,平日都是林黛玉帮她管家。
席散之前,宁安华确保今日每一位来客都领会了林家的意思:
宁安硕的婚事不急。
宁安青更不急。
林家要先给林黛玉找好女婿。
宁安华已经准备好,今年过年时,会有汹涌而来给黛玉说亲的人了。
入了十月,罗十一诊出了宁安华的身孕。
她先说“恭喜”,接着就说:“夫人的感觉果然准。”
半个多月前,宁安华就和罗十一请了长假,说她有预感她怀孕了,这两个月不敢剧烈运动。
罗十一叹道:“是我忽略了,夫人年轻,又和林大人恩爱,早晚还会再有孩子的。这一耽误一年多,不但三年内剑法不能成了,只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