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自己。
鼻子有点痒,喉咙也有点痒。
我抿嘴,忍住咳嗽的想法,一声不吭地扭过头,率先往里走。
走到一半回头,看到他还杵在门口,“你站那儿看门呢?进来。”
“好。”他眼睛弯了弯,“打扰了。”
“不用打扰,就我一个人。”我转回头,“自己找地方坐,沙发上有放干毯子,随便找一个擦一擦水。”
“唔。”千手柱间陷入沉吟。
我才不管他在想什么,进门捞了把毛巾往头上一盖我就直奔厨房,提起台面上已经放了一会的热水壶倒了两杯温开水,先拿起一杯一饮而尽。
感受到从胃部扩散到指端末梢的暖意,我呼出一口气,转头拎着另一杯放在乖巧坐的千手柱间面前,言简意赅:“喝。”
千手柱间很听话地端起杯子吨吨吨。
我双手抱胸,盯着他把杯底喝干:“喝完了?”
“喝完了。”
“很好,”我冷静地抬手,指向门外:“从这里出去直走右拐再左拐,见到路标再左拐,你会看到一间亮着的房子。”
“嗯?”
我不为所动:“房子的主人叫宇智波佐助,我族弟,性别男。”最后一个字重音。
千手柱间挑起了眉。
“你带着我的伞,去那边借宿一晚上,换洗的衣物找他要,”我暗自镇定地收回手,恢复成双手抱胸的姿势,“你应该不会那么早走吧?好的,我知道你不会。总之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啊啾。”
可恶,我的气势。
我恼怒地抓过头上的毛巾蒙了把脸,手心冒汗:“喝完了就赶紧走啦,我还要休息。”
我听到了千手柱间的笑声:“桃桃。”
眼看着还端坐的人站了起来,似乎有要往我的方向走的意图,我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你站在那里不要动,禁止!五米禁止!”
想了想,我又退了两步,隔着遥遥的对角线,双手交叉在胸前:“异性禁止!”
好危险,太危险了,深更半夜留宿一个成年男性也太危险了,更何况这个家还只有我一个人。
危险超级加倍!
在我愈发紧张的注视下,经历了长途跋涉的千手柱间一点也没有被我扫地出门的不悦,反而心情极其愉悦,不……从进门开始他的心情就没差过,怎么回事啊这个人?
“好吧,那我先出去,你别紧张。”他安抚地后退了一步,斗篷在进门时已经摘下,现在他肩上披着的是我窝在沙发上时惯用的那个小毯子,毛茸茸软乎乎,带着白天太阳晒过的温暖和不久前沾染上的洗发露和沐浴露的香氛。
……沙发上那么多毯子,为什么他挑的偏偏是这个?
我决定拒绝想这个问题,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凶:“谁在紧张?我不紧张!”
并紧张地脚趾扣地。
索性千手柱间没有再问,特别听我安排地往外走去,目不斜视地路过他那个还在滴水的斗篷,随意地伸手捞起一把伞。
“那我走了。”他侧过身,询问似的看向我:“你记得先洗个澡,把头发吹干,吃点预防感冒的药,眼睛滴点消炎镇痛的药水再睡。”
本来就是这么打算,但因为他在不敢进行第一步的我:“……知道了。”
“嗯。”千手柱间站在黑暗和灯光的交界处,方才在门口的感觉又出现了,一道源自于他的,犹如实质的目光仔仔细细地将我从头扫到脚,黑暗中,有什么被压了下去,又有什么冒了出来。
我听到他低声说:“那明天见?”
“明天见。”我肯定地回,目送他推开门,一脚踏出,“——等一下,柱间。”
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目光给我带来的压力,站在门口的人影停住,微微偏头,没有与我的视线产生交集,只是表示自己在听。
这让我松了口气,从重逢时一直盘旋在心中的话说出口也相对地没有那么困难。
“我……那时候的我是真的觉得自己会碎了,所以并不是有意要骗你,那些话也不是随口说说的。”这是在解释上一次不告而别时留下的宛如不会再见的临别遗言。
“而且你来的不晚……我是说,你能过来,我、我……”我用力地捏住了袖口,只有在临死前和病到神志模糊的情况下才诚实的嘴怎么也吐不出接下来的话,尽力勉强的结果就是差点把自己憋死,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不得不中途换了个说法,“我结印的时候,你一定听到了吧?对吧?你说过你听到了。”
结果兜兜转转,又绕回到了这个话题。
“对不起,我一开始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用出来的时候的确不属于它本该应用的场合。”
我向前挪了几步,挪到距离门口不远的距离,低下头,声音轻不可闻:
“谢谢你能来,我……我只是有点想你了。”
不知道一直安安静静背对着我的千手柱间有没有听到我最后的话,我想他应该听到了,不然不会动作那么大地猛然回过头。
不过我的动作比他更快,在他回头的一瞬间,我用力把他往外一推,后退转身拉门落锁一气呵成。
“就这样!没有了!我说完了!”我背靠着门大声说,“你快走我要休息了再见!”
“叩。叩叩。”
背后抵着的门板被有礼貌地敲了三声。
“没关系,那个术本来就是专门为你开发的,你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千手柱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以及桃桃,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在千手的赫赫威名?”
“……?”大脑已经使用过度的我一下子没转过弯:“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似乎是刻意让我听到,有些清晰脚步声响起,渐渐往外,“你该休息了,明天见。”
脚步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