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了半天,陆承远还坐在椅子上发呆。
他现在脑子都是懵的,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谁非。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跳来跳去叽叽喳喳。
一个说:“肯定是陆细辛举报陆雅晴,害得雅晴姐坐牢。”
一个否认:“怎么可能,陆细辛看着不像啊,她一向性子清冷,很少掺合陆家这些事。”
……
吵得陆承远头痛。
他抱头躺在床上,长腿使劲一蹬。
实在想不出头绪,陆承远给远在M 国的盛嫣然打了通电话。
自从他来英国读书后,和陆雅晴渐渐疏远,反倒是盛嫣然亲近起来。
盛嫣然不同于陆雅晴的柔弱纤细,外表虽然看着温柔斯文,但是内心强大,手腕强硬,懂得很多。
陆承远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都是盛嫣然点拨的。
他刚到英国时,什么都不懂,离开了国内熟悉的环境,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陌生的人和事。
是盛嫣然飞过来,陪了他一段时间。
他才逐渐适应。
“嫣然姐,我有件事想问你。”
“嗯。”盛嫣然点头,“你说。”
陆承继:“雅晴姐被举报的事情,你知道么?”
盛嫣然一顿,语气惊讶:“你都知道了?”
陆承远滕的坐起,双目圆睁:“你也知道了?雅晴姐说是陆细辛举报的,是真的么?”
盛嫣然神色为难,支吾了一会:“到底是不是陆细辛举报的还不好说,只是有这个猜测。”说到这,盛嫣然叹了口气,“你也别怪雅晴这样猜,她也是太惊恐了,牢里是什么样,想必你也清楚,她好好一个名媛千金,进疗养院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坐牢,哪里受得住。”
盛嫣然语气带着几分怜惜:“你是没看到雅晴那模样,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瘦骨伶仃的,看得都心疼。”
陆承远下颌紧绷,神色冷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盛嫣然迟疑:“你别管了,好好读书,你——”
话未说完,就被陆承远冷声打断:“你不跟我说,我立刻就回国问清楚。”
“别冲动!”盛嫣然急了,而后神色无奈:“你别急,我跟你说还不行么?是这样的,雅晴在疗养院一直吃不好睡不好,人瘦得厉害,舅舅和舅妈心疼,就想寻陆细辛,跟她道歉,把雅晴接到家中休养。”
说到这,盛嫣然顿了下:“你也知道,陆细辛生了陆家的气,跟陆家彻底生分,现在已经不接陆家的电话了,舅舅舅妈找不到人,无奈之下就想在网上道歉。
却没想到,这样一个无心之举,却惹得陆细辛误会,她以为舅舅舅妈是想利用舆论逼迫于她,一怒之下,就
举报了雅晴。”
“真的是她举报的?”陆承远嘴唇颤,抖了下,脸色铁青。
“太过分了!”陆承远站起身,一拳垂在枕头上。
脸上满是贲张的怒气。
雅晴姐确实做错了事,但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已经被关到疗养院。
陆细辛她还想如何,难道她想逼死雅晴姐么!
陆承远越想越生气,到最后怒不可遏。
他必须要见到陆细辛,当面质问她。
——她到底长没长心?她的心使用石头做的么?怎么这么狠!
“承远千万别鲁莽!”盛嫣然语气紧张,故意道,“陆细辛现在有沈家做靠山,你一个人在英国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能硬碰硬,小心惹恼了她,伤到自己。”
听到这句,陆承远更气了,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陆细辛面前,质问她。
“嫣然姐,你别管,我心里有数。”陆承远冷声。
盛嫣然靠坐在老板椅上,翘起左腿,歪着头,低声:“承远,记住我的话,绝对不能冲动,即便真到了陆细辛面前,也别傻乎乎地直接质问,沈嘉曜在她身边,为了维护形象,她也会把责任推给舅舅舅妈,而且你一个人势单力薄,我怕你出事。”
“有沈嘉曜做靠山就可以肆无忌惮,随意欺负人了!”陆承远冷笑,“那
就把她靠山搬走,看她还怎么耀武扬威。”
这次,陆承远是动了真怒。
以前,因为陆细辛提醒他血液里有令人情绪暴躁的药物,他一直记着这个恩情。
即便雅晴姐因为她被送进疗养院,陆承远也没说什么。
但是现在,他真的忍不下去了!
既然陆细辛不把陆家当作亲人,就别怪他不留情面,心狠手辣。
德文希尔公爵邀请沈嘉曜到晚宴的消息,陆承远知道。
他是从同学阿瑟妮口中知晓的,阿瑟妮是德文希尔公爵的孙女,还曾问过他,要不要去。
陆承远对这类晚宴没兴趣,而且他跟沈嘉曜也不熟。
现在知道陆细辛也在英国,还跟沈嘉曜在一起,那肯定也会参加这次德文希尔公爵举办的晚宴。
想到这,陆承远冷哼一声。
陆细辛不是仗着沈嘉曜趾高气扬么?还被德文希尔公爵邀请到晚宴上,那他就让她在晚宴上出丑!
挂了盛嫣然的电话,陆承远就给阿瑟妮打过去。
阿瑟妮正在家中百无聊赖,随手拿着一本时尚杂志,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
接到陆承远的电话,高兴得一蹦老高:“Yuan,你怎么打电话过来?”
听到阿瑟妮兴奋的语气,陆承远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脸上带了抹得色。
都说英国贵族傲慢排
外,基本不跟其他留学生接触。
中国来的留学生都是自成一圈,从不跟本地那些贵族富豪子弟来往。
陆承远是唯一一个融入进本地贵族圈子的。
这其中就多亏了阿瑟妮。
“我想参加德文希尔公爵举办的晚宴。”陆承远直接说出来意。
刚跟阿瑟妮接触时,陆承远还有些谨慎,处处谨小慎微,注意一言一行。
但随着相处日久,陆承远发现,阿瑟妮对他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