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神色严肃,不急不缓道:“许先生是天下闻名的名士,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当年灵帝刘宏昏聩无能,致使生灵涂炭,先生联合冀州刺史王芬等人,准备废掉刘宏,另立新君,胆魄惊人。”
“虽然功败垂成,可是许先生敢为天下先的胆魄,陆玄钦佩。我更恨不得早生几十年,和许先生一起谋划。”
“如今,竟是见到了真人。”
“自然心中激动。”
陆玄知道许攸的德行,这厮桀骜胆大,是个野心家,相当的狂妄。不过这样的人,利用起来也有价值,毕竟许攸是袁绍的心腹,而且袁绍又无法让许攸真正的效忠。
许攸听到陆玄的话,眉眼舒展,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笑容。
密谋废掉刘宏,虽然让他困顿数年,可是,许攸的内心很得意。
天下人面对皇帝,唯唯诺诺。
唯独他敢谋划废帝。
这是他的胆魄。
陆玄的话,挠到了许攸心痒痒的地方,他轻笑道:“陆使君过奖了,都是年少轻狂,少不更事,所以才什么事都敢做。换做是现在,早就没了胆魄。”
陆玄说道:“许先生太客气了,你的义举,堪称是我辈楷模。”
许攸更是捋须轻笑,说道:“陆使君折煞许某,陆使君小小年纪,定扬州,杀吕布,如今又败刘备,立下了赫赫战功,更是令人赞叹。”
陆玄摆手道:和先生一番交谈,竟是把先生晾在这里,怠慢了。许先生,请。”
“请!”
许攸笑着点头。
他看陆玄的眼神,非常赞赏,难怪陆玄年纪轻轻的,就是一方之主,接人待物令人赞叹。
陆玄带着许攸到了营帐中落坐。
他立刻让人送来了飞仙酒。
平常时候,陆玄都是以身作则,从不在军营中喝酒。除非打了打胜仗,军中庆贺,将士一起饮酒,陆玄才会喝点。今天要款待许攸,情况特殊,陆玄才让人拿来了飞仙酒和一些肉食。
陆玄让人给许攸斟酒,亲自敬酒。
许攸数次想说正事,都被陆玄岔开,频频敬酒。酒过三巡后,许攸喝得有些微醺,这时候两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说话,也轻松许多。
陆玄搁下酒樽,笑问道:“许先生从冀州来,有什么事情吗?”
许攸搁下酒杯,打起精神道:“陆使君,在下奉主公的命令,前来和陆使君联姻。”
陆玄问道:“如何联姻?”
许攸笑道:“主公膝下没有适龄的女儿,恰好有一个义女甄宓,乖巧聪颖。主公的打算,是把甄宓嫁给陆使君,袁家和陆家永结两姓之好,不知道陆使君意下如何?”
陆玄心头惊讶。
甄宓!
这是大名鼎鼎的洛神。
陆玄心头思考,他摸不清楚袁绍的意图,试探道:“许先生,袁冀州想通过嫁女,控制我,然后进一步谋夺扬州吗?”
“不是。”
许攸摇头回答。
他神色轻松,解释道:“不瞒陆使君,之所以联姻,就是因为陆使君年少有为,所以主公希望通过联姻加强关系。说句老实话,提议联姻的人,恰好是在下。”
“另外,甄家对陆使君,绝对有帮助。河北中山甄家,虽然没有大背景,却相当的富裕,在河北颇有能量。陆使君迎娶甄宓,绝对不亏。”
“这是双赢的策略。”
“我家主公所求,只是双方联姻,加强关系。”
许攸微笑道:“请陆使君不必担心什么,更不要认为主公嫁女,是怀着什么恶意。”
陆玄脸上露出了笑容。
对陆玄来说,迎娶甄宓百利而无一害。有了甄家的这一层关系,未来陆玄进入冀州,就有了一个敲门砖,拉近了陆玄和冀州大族的关系。
陆玄想明白后,开口道:“既然是许先生一力促成的,我同意了。我相信许先生,不可能害我。”
许攸听到陆玄的答复,也松了口气。
事情成了。
否则陆玄拒绝,他白跑一趟,那就太丢脸了。
许攸端着酒樽道:“陆使君是豪爽诚挚之人,我敬你。”
陆玄喝了酒,搁下了手中的酒樽,看着许攸,眉头微蹙,忍不住喟然叹息一声,又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模样。
许攸问道:“陆使君叹息做什么?”
陆玄回答道:“我之所以叹息,是我麾下的人才太少,不像袁绍的麾下,有许先生这样的大才,又有沮授、田丰、郭图、审配、荀谌等人才,人才太多了。”
“我的麾下,一个人才都没有,全都是莽撞冲动的年轻人。”
“如果我有许先生这样的大才,那就太好了。不知道许先生,可愿意留下来,在扬州做事呢?我愿拜许先生为扬州别驾,总揽府中政务。”
陆玄眼神渴望的看着许攸。
一副期待模样。
许攸喝了酒,看着陆玄的神情,心头欢喜,却是摇头道:“陆使君器重,许攸不胜感激。可是,许攸是忠义之人,不可能背叛,还请陆使君海涵。”
陆玄听得脸都抽了抽。
自诩忠义吗?
一般嘴上标榜自己忠义的人,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怎么忠义。
许攸也不是忠于袁绍。
许攸跟着袁绍做事,是因为目前的天下局势,袁绍是最容易成事的。等袁绍不能成事,甚至袁绍内部发生争斗,波及了许攸后,许攸也是第一个背叛袁绍的,亲手造成袁绍的落败。
这些,不影响陆玄。
陆玄是打算借助许攸,在冀州撬开一个门缝。因为和许攸搭上了联系,和冀州就更有了联络。
陆玄轻笑道:“许先生忠义,我也知道。虽然许先生不能替我指点迷津,料想许家,肯定有大才华的人。许先生不能南下扬州,可否让许家的人,来扬州做事呢?请许先生放心,只要他们来扬州,我一定不亏待。”
许攸听得心头一动,却又谦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