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三月份的东京下了场大雨,空气烦闷得惹人生厌。
黄色的警戒线在警笛响起的同时便被拉起,倒在水洼中的尸体面目全非,连牙齿也被打碎,四肢却被牢牢地钉进水泥,摆成了壁画上耶稣受难的样子。
从英国到美国,再从美国到日本,这样类似的案件仅仅在一个月内就出现了十起。
警方对所谓的凶手毫无头绪,只能从卷宗中找到作案的共同点。
那是一张放在受害者胸口的黑色烫金名片。
[Miss me?]
Eurus,全名欧洛丝·福尔摩斯,希腊语中是“东风”的意思。
简而言之,这是她参与这场游戏的第七年。
面板上的倒计时在她找出凶手名字的下一秒就停止了计数,詹姆斯·莫里亚蒂的手法显而易见,只是大概没有人会相信,传说中撼动了整个大英帝国的人物会真的出现在世界上。
“欧洛丝小姐!欧洛丝小姐!”
疾驰的轿车在狭窄的道路旁停下,穿着板正西装的风见裕也匆匆忙忙地打开车门,在上上下下地将面前撑着伞的少女打量了一遍,确认的确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您又把手机里的定位器拆掉了吗?请不要这么做,我们会很为……等等,您受伤了吗?”
皮鞋的底部站着点发黑的血迹,在触到积水的下一秒又很快淌成淡淡的红色。
[人体内的血液通常只占体重的7%-8%,这听起来不值一提]
“不是我的血。”脑子里的声音响了起来,欧洛丝低头看了一眼,平静地陈述了事实。
[讽刺的是,假如切断大动脉,这微不足道的7%只需要五分钟就能致人死亡]
“你感兴趣吗?”欧洛丝冷不丁地问道。
“什么?”
“离这里三百米的公园里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欧洛丝抬起眼睛,“你的同事们看起来忙得焦头烂额。”
……搜查一课吗。
风见裕也得出结论,觉得他们大概不会想看到自己。
而且据降谷先生的消息,那个组织正在寻找面前的这个孩子。
想到这里,风见裕也瞬间正色:“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请让我送您回公寓。”
“为什么?”欧洛丝毫无预兆地笑了声。
“什么为什么……”风见裕也微愣。
“你的肩膀绷紧,从刚才到现在,已经第三次去摸别在腰间的枪了。”欧洛丝眯起眼,语调轻缓又恶劣,“你害怕我——人真奇怪,明明对一种事物充满恐惧,却还是会一板一眼地遵守命令。”
欧洛丝说完就收回了视线,她捏着伞柄,隐约记得七年前参与这场游戏时,自己抽到的身份卡是“一位卧底警察的遗孤”。
因为这短短的九个字,她被迫成为了一名侦探。
自由的灵魂被捆绑在年轻的躯壳中,大概只有完成那所谓的【摧毁酒厂】的主线才能解脱。
欧洛丝对此本不感兴趣,直到她得知她那两个同为福尔摩斯的兄弟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抱歉。”欧洛丝说得随意,她没有理会风见的劝告,撑着伞走得很慢,“虽然你的建议很有道理,但是我答应了别人,要好好地先完成他的愿望才行。”
年轻的福尔摩斯曾被卷入过一场几乎致命的意外中,之所以说是意外,是因为只有公安内部知道,那是敌人精心策划的一场谋杀。
风见裕也皱了下眉。
“欧洛丝小姐。”他又一次尝试着制止她,语气变得强硬,“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欧洛丝没有回头。
风见裕也深吸一口气,他上前一步——也只上前了一步。杀人案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透露,闻风而动的记者拿着相机,在发现风见裕也身后的警车后突然涌了上来。
“欧洛丝福尔摩斯!”
欧洛丝听见有人这么气急败坏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体力:47→31(您不擅长体力运动,简单的一发子弹就能震得您手腕发麻)】
两侧的高楼在阳光的映照下出现一个反光点,欧洛丝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目光从自己更新的游戏面板上移开。
三个狙击手,一位会易容的女性,还有每次都会出现在现场不远处的保时捷356A。
这是欧洛丝在上次主动暴露自己的行踪后获得的资料。
无聊。
欧洛丝在一棵树下稍稍顿住脚步,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词。
比起摧毁一个组织,显然是黑方玩家的【杀死工藤新一】的主线更为有趣。
那孩子令她想起小时候的夏洛克。
夏洛克总是对一切事物都抱有奇怪的好奇心。欧洛丝记得他很喜欢和他的好朋友[红胡子]待在一起,他们那时总是在海边玩海盗的扮演游戏。
于是她和夏洛克说,她也想和他一起玩。
不是[他们],而是[他]。
幼时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没注意到这点,他接受了欧洛丝的邀请,却完全解不出欧洛丝所谓游戏的谜题。
[红胡子]就这么死了。因为夏洛克没解出谜题,所以被欧洛丝设置的机关淹死了。
她那时还不到十岁,对此既没有丝毫的愧疚心,也不明白麦考夫将她关到名为“谢林福特”的精神病院的原因。
[红胡子]是欧洛丝认为的夏洛克养死的第一只宠物。
令人欣慰的是,夏洛克现在有了第二只。
这也是欧洛丝将自己的消息放出去的第二个原因。
躲开狙击手的视线对于欧洛丝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她还是若无其事地兜了两个圈子。
于是当“托恩”反应过来的时候,目标已经从他的视野消失了。
与此同时,还有抵在他脑后的一把枪。
【“你不再迷失了。”】
【“欧洛丝,我在这里。”】
【“告诉我怎样拯救我的朋友。”】
【“帮我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