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土地,他忽而从地脉中感受到了磅礴的生机与灵气,这股灵气比寻常空气中的更浑厚,往常需要他修炼汲取的灵气此时仿若将他当做了可以钻来玩耍的容器,直灌进他的灵窍中,让他接近枯竭的身体立即恢复了过来。
见到太爷,郑榕并未言及外界俗务,而是十分稀罕地问道:“太爷不是主修木之一道?为何将庄子里灵气改于地脉了?”
郑三太爷先是皱眉不解,而后心念急转,唤来郑参,令他掐下一截本体。
郑参对于太爷的要求自当照做,可当他真的狠心分离出一大段参体后,却惊讶地发现,他本身的灵力虽在源源不断地外泄,却仍有另一股浩然庞大的灵气灌注进他的身体。不过几息功夫,郑参切割下的那截断体便重新生长了出来。
乌南又抱来了仍在襁褓之中的孟良宵。
一见到这孩子,郑榕便得知,这庄子里的变化定是源于他身。由于先前自断了一截本体,对于灵气更为贪求的郑参也发觉了异常。原来正是他们一叶障目,此时才恍然发现,这孩子虽对庄子里灵气索取甚多,反馈出的灵气却更是多上数倍。只是他天生亲土,除非如植物一般扎根地下,便只有绘制阵法,引动地脉,才可感受到这磅礴灵气。
郑三太爷当即便改造了庄内大阵,经由地脉反哺,整座庄子里顿时氤氲开层层雾气,正是灵气浓郁到了实质,几已化为液体。
对于庄子中的众多精怪而言,少庄主孟良宵非但是他们看顾着长大的小辈,还是他们枯燥无味的修行生活中唯一的亮色,更是他们修行路上最大的助力,比起与他们有造化大恩的太爷,也可当得起一声再造之恩了。
郑榕面带追忆地讲完这个故事,只余下孟良宵与苏梦枕杨无邪三人面面相觑。
“我是果实里长出来的?”孟良宵眨了眨眼,他虽然也曾幻想过父母是什么模样,心里却实际上并未对所谓的父亲母亲有什么依赖心理。他只以为自己天生如此,并不如何在意与外祖父以外的亲缘,却不料自己根本没有父母。
要说有,也是庄子里那棵大树——孟良宵一想到自己小时候经常在树下玩耍,顿时心生荒谬之感,只觉既想笑又无奈。
“阿宵仍是凡人?”苏梦枕目如寒电,即使知晓郑榕实为妖族,拥有莫大威能,更明白孟良宵身份亦不简单,但他仍无法不为结义兄弟出头。因为他本就是这样,既认定了对方是兄弟,便会尽自己所能替对方着想。
郑榕先是点头回答了孟良宵的疑问,又冲苏梦枕道:“不止苏公子奇怪,就连我们也不知晓,为何由神树所孕育的少庄主会仍是凡人之躯。”他看向面无表情的孟良宵,即便身处榕树本体之中没有化形,仍探出一根枝条在他头顶轻轻拍抚了几下,口中也安慰着,“少庄主无需忧虑,咱们修士并不以血缘论亲,况且那神树是仙人所赐仙种,太爷亲手种下,岂不比寻常血脉传承牵绊更深得多?”
孟良宵眨眨眼睛,并未在身世之谜上过多纠结,却又听郑榕说到了奇怪的话。
“仙人?”孟良宵问:“这世上真有仙人?”只是他才问完,便觉得自己问得好笑。连妖怪修士都有了,便是有仙人又如何?于是他摇头示意郑榕不必再说,又追问道:“刚才那个长得和我一样的,是什么?”
这回神色为妙,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的人反倒成了郑榕。他苦笑一声,心中罕见地腹诽了太爷一句,埋怨他给自己交托了一桩苦差事,才叹道:“是灵气化体,您体质特殊,除非灵气体与您合一,融入您体内,方可长大。”
与牵挂兄弟的苏梦枕不同,得知中神无碍后,更热衷于情报的杨无邪正听得津津有味,却见孟良宵眉头一挑,疑惑道:“灵气合一,你们从哪儿找来这么多与我同源之人?”
郑榕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道:“这些灵气体容器,俱是您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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