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这就说明这些人对自己的仇恨很深,既然如此,秦清曼觉得自己又何必做人留一线,对吴家这种一点道理都不讲的人,能一棒打死最好。
郑安国与郑雪松对视一眼,视线转向人群。
然后两人就都看到人群里无数火热的目光,那种目光他们懂。
但这事不太好处理。
毕竟现在形势敏感,有些事又是大势所趋,不仅郑安国这个公社副书记得避让,相信社长也不敢轻易掀开波澜的一角。
秦清曼见两人沉默,知道两人顾忌什么。
轻声说了句,“公社革委会的周经国同志也在,由他出面主持,我相信他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郑安国与郑雪松同时看向了躲在人群里一直不说话的周经国。
正常来说,一般公社革委会的主任会兼任公社社长一职,但他们公社不一样,方明杰是红军出身,身份背景干净过硬,硬是在这特殊时期身兼社长与公社党委书记一职。
这才是周经国最无奈的地方。
加上郑安国很多事上跟他对着干,周经国不仅得服从社长的管,还得跟郑安国斗,如此一来,很多斗争都搞不下去,权势平衡了。
原本周经国看到郑安国亲自带人打架早就在内心深处摩拳擦掌,打算回去就向县革委的书记告郑安国一状,最好是让郑安国撤职,又或者是思想学习。
周经国的算盘打得很响,人也老实待在人群里不出声,结果郑安国与郑雪松同时看向了他。
看清郑安国的目光,周经国就知道要坏事,他这时候完全没想到是秦清曼给他下的绊子。
“经国同志,在这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来,咱们商量商量对事情后续的处理。”郑安国热情地迎上周经国,拉着周经国就走向郑雪松。
这种处理麻烦事的时候当然是要让周经国参与。
唯有周经国也参与了,打架这事才能没有后患。
周经国被郑安国拉着手想甩开对方,但郑安国能老当益壮带人打架,周经国怎么可能摆脱得了对方的桎梏,木着一张脸,周经国被拉扯到了郑雪松的面前。
“经国同志,我刚跟郑雪松同志商量了一下,准备就在这办公,哪都不去了,把闹事的吴家人都处理了。”郑安国一脸真挚地看着周经国。
好似两人关系不错。
周经国奋力挣脱郑安国的手,木着脸回答:“郑安国同志,我们两人无权处置吧。”
郑安国纯朴地搓了搓手,说道:“经国同志,钱襄阳同志已经去请社长他们,估计一会就到,我们可以先把台子搭起来,吴家的帐一定要算清楚,敢妨碍公安执法,威胁公安,这绝对是思想出了问题,我们公社得管。”
周经国微微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郑安国能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
他什么时候已经跟郑安国好得能共同决策一件事了。
他们可是工作上的对手!
“郑安国同志,事我们肯定得管,但按照程序得公社成员投票,就三两个人投票也是没用的。”周经国打起了官腔故意为难郑安国,同时也是拒绝配合。
他凭什么要如郑安国的意。
今天这事只要晚一天,他就能把消息传到县里,能抢先告郑安国一状,说不定社长也得挨批,要是社长权利被压制,那红旗镇还不是他说了算。
完全可以红红火火地搞‘斗争’。
周经国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他是不会帮郑安国的。
郑安国与郑雪松同时看出了周经国的意思,两人心一沉,别看周经国就一人,但周经国职位不一样,对方说的话比他们更好使。
就在此时,楚楚利用秦清曼背部高度的优势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郑安国的后背。
郑安国转头,然后就看了到人群里的赵天成。
冷笑一声,换成郑安国不搭理周经国,而是对着靠山屯都在擦汗,换里衣的村民说道:“把所有吴家人押到农场食堂,今天公社对他们进行思想再教育。”
思想再教育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的公开批=斗。
这种情况一般是解放初期对地主、资本家这些剥削过劳动人民的人员进行的公开批=斗大会,大会上只要认为自身受到地主、资本家迫害的人都可以尽情发言。
大家可以尽情批=斗。
“是,书记。”靠山屯人很听郑安国的话,立刻拎起吴家人在热心群众的引路下往农场食堂走去。
围观群众也因为郑安国这句思想再教育发出激烈的掌声。
所有人都明白思想再教育意味着什么。
敏感的话题可以不用说,也不用谈家庭成分,只说自己有没有受到欺负与迫害。
“老……老大!”
首先慌神的是王吉。
王吉想到了死去的吴卫民,他们几人跟吴卫民关系有多好曾经就一起干过多少事,虽然不至于件件犯法,但绝对没少欺负人。
他们欺负得最多的就是知青。
吴卫民是吴家人,如果有人说起吴卫民犯下的事,必定会牵扯到他们。
那么他们会不会也跟吴家人一个下场。
王吉慌得六神无主,赶紧看向赵天成。
赵天成也反应过来了,原本他以为自己没什么事,但随着回忆,跟吴卫民在一起的久远记忆也都一一浮现脑海,有些东西站在曾经的立场可能是帅气,是资本,但现在回想起来,那都是作死的玩意。
这下赵天成也慌了。
慌了的他赶紧在人群里找他爸,这事只有他把才能压下去。
然后赵天成就看到周经国跟郑安国站在一起,旁边还有秦清曼与郑雪松,脚下不远处是裹着吴卫民的尸袋。
看着鼓鼓囊囊的裹尸袋,赵天成突然就打了个寒颤。
他总有种感觉,那就是吴卫民在裹尸袋里阴狠地瞪着他们三人,在埋怨他们三人不仅不帮兄弟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