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把厨房收拾完磨蹭了一会才回来, 厅堂里的炉火烧得正旺,秦清曼与楚楚都不在。
他当然知道秦清曼不在厅堂,因为此时的秦清曼正在卧室里左右为难。
家里确实没有多少柴火了。
秦清曼穿来时家里就没有柴火, 还是跟朱红霞几个婶娘大闹了一场这几家才还了些,还却是没还完的,这段时间家里炉火就没停过, 不管是烤火用柴,还是厨房里烧大锅, 都是需要大量木柴的。
农村地区, 也没有煤, 家里的柴火经过这段时间的消耗确实没有多少了。
秦清曼之前就在担心柴火可能烧不到明年开春, 没想到楚楚也一样关注着家里的木柴情况。
烧一个炕肯定比烧两个炕的柴火少,秦清曼甚至打算过几天把厅堂里的炉火停了, 只烧跟卧室炕道相连的那个灶,这样一来家里的柴火应该能烧到来年春天。
就是两只鹅不知道怎么办。
鹅总不能养在卧室里,鹅能接受,她也接受不了。
秦清曼甚至考虑过去镇上买点煤。
靠山屯不兴烧煤那是因为周边都是山林,家家户户都囤积了大量木柴,但镇上可不一样,红旗镇不小,加上旁边就是红旗农场, 人口众多,大量人员聚集的地方煤炭行业当然也流行。
“姐,不烧东屋炕了啊,让姐夫跟我们一个炕, 节约柴火。”
楚楚跟在秦清曼身后转悠, 见秦清曼抱着铺盖半天没动, 忍不住再次提了一嘴。
他记得家里没柴时的冷。
那种冷是冷到骨子里的,好似骨子里每一个缝隙都在被寒风吹佛,所以他是真的担心家里没柴后再次受冻,冻一次已经足够他记一辈子。
秦清曼微微低头就能看见楚楚抱着自己大腿仰头看自己的天真样。
这样的楚楚是真的不懂留卫凌睡一个炕代表着什么。
“清曼,我可以回宿舍。”卫凌在厅堂里久久没有听到秦清曼出声,就知道媳妇特别为难,他不舍得媳妇这么为难,干脆提出解决办法。
当然,这话也有以退为进的意思。
“阿凌,带楚楚去洗漱,今天早点休息。”
秦清曼知道卫凌耳朵好使,肯定是听到了自己与楚楚的对话。
一直犹豫不决的她在听到卫凌的声音后立刻下了决定。
她跟卫凌已经是领证的夫妻,早晚都要睡一个炕,还不如提前适应适应,再说了,当初他们在山上没有条件时不早就睡一个铺了吗,今天何必再矫情。
这种极寒地区,农村哪家到了冬天不是一家人挤一个大炕,他们家何必例外。
厅堂的卫凌听到秦清曼的回答立刻就知道秦清曼让步了。
“姐夫,我们一起洗脚。”楚楚见秦清曼把怀里的铺盖放回炕上,立刻欢快地蹦起来冲向了厅堂。
他今天太开心了,不仅在院子里堆了雪人,晚上还能一家人睡一个炕,特别开心,也特别的满足。
满足得小孩直到睡着前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楚楚睡得很快,洗漱完跟卫凌玩了一会就乖巧地爬上炕睡了过去。
黄婉清在的时候他是睡在炕中间的,今天上了炕的他看了看左边的铺盖,又看了看右边的铺盖,最后把自己的铺盖移到炕头,然后美美地躺进了被窝。
小孩记得爹娘还在时爹娘是睡一块的,今天他当然也得当体贴的好弟弟。
秦清曼与卫凌是成年人,睡眠时间没有楚楚早。
两人洗漱完就在厅堂里一边烤火一边整理毛线。
秦家父母都不在了,结婚的所有事只能靠秦清曼与卫凌自己摸索,不过也幸好现在人们生活条件不好,结婚一切从简,没有那么的礼仪要讲究。
但举行仪式上的衣服是需要的。
所以秦清曼一边跟卫凌配合着挽毛线一边想着怎么裁布做衣服,家里买了缝纫机,缝纫机的使用非常简单,多试试就能运用自如,难的是怎么剪裁布料。
布料要想成为衣服可没那么简单,不是随便缝缝就能穿的。
剪裁是关键。
卫凌张着手帮秦清曼撑起毛线,见秦清曼一直没说话,以为秦清曼还在害羞,想了想,开口说道:“清曼,我看看家里的柴火确实不多了,我手里有煤炭票,过几天师里后勤部会去省城采购煤炭,我让他们帮忙带点。”
其实家里柴火不够也是他的责任。
他既然跟秦清曼成了一家人就必须承担起家庭的重担,媳妇身子骨弱,他可不同意媳妇干重体力活。
砍柴这种事以后他们家能买就买,不行就他休息的时候带杜宏毅这几个家伙上山砍,吃了他家的饭,总得给他家干点活,毕竟煮饭也是要烧不少柴火的。
“啊!”
正在思考布料剪裁的秦清曼被卫凌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然后就明白卫凌为什么这么说。
秦清曼既然决定同睡一个炕就不会再扭捏,但家里缺少柴火的事确实也要解决,于是笑了起来,“阿凌,我还正想着怎么去镇里买点煤炭回来,师部那边如果能帮忙,那就更好了。”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色,她不会故作清高的非得算清楚。
“嗯,我明天就去找人把煤炭的事办了。”卫凌听出秦清曼并不打算再跟自己分炕睡,心里甜滋滋的。
秦清曼的脸色也有点微微红,“我每天把煤炭票跟钱拿出来。”她掌握着卫凌的家底,用钱、用票都得过她的手。
“清曼,我打算卧室里也烧个炉子,这样更暖和。”
卫凌想了想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他能看出秦清曼跟楚楚都是怕冷之人,卧室里虽然烧了炕,但整个屋里的温度并不会如同厅堂里有炉火时那么暖和,早上起床就能看出秦清曼姐弟的艰难。
秦清曼当然是希望家里越暖和越好,但也得考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