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她没有等对方先开口,而是先开了口。
今天他们在县城耽搁的时间有点过于久,要是再耽搁一会,回去可能就天黑了。
马琇莹可能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没有介意秦清曼先开口,而是把自己想见秦清曼的话说了出来,“你说,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她这是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秦清曼认真看着马琇莹好一会,才说道:“你读过书,我相信大道理不用我跟你说,我就只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用一个人渣的罪孽来惩罚自己,你是新时代的女性,贞操对于你来说真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比你的生命还重要?”
马琇莹突然就愣住了。
“国家解放是解放什么?解放思想,解放特权,在人人平等的时代你何必在乎贞操,何况错不在你,是才是被害者,你有权维护自己的尊严。”秦清曼希望马琇莹振作起来。
马琇莹的眼里有一团火在燃烧。
“可是世人不会这么看,他们会用有色眼光看待我,会在我的背后指指点点。”马琇莹只要一想到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她的内心就在颤抖。
她担心自己背负不起这样的沉重。
“马同志,你是自由的,你也是干净的,你的心灵比很多人都干净,跳出眼界的局限,你可以看看更宽阔的大地,你读了那么多年书,国家培养你是让你建设国家的,在国家面前个人的得失算得了什么。”
秦清曼知道这个年代的人对于国家,对于党,对于主席的忠诚。
果然,听了秦清曼这话,马琇莹的呼吸急促起来,甚至干瘦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润,低喃道:“先辈粉身碎骨为国而战,我们认真读书为国而建,为了国家,对,我不能死,国家培养了我,我得为国家做出奉献。”
随着马琇莹眼神越来越亮,她眼里有了光。
希望的光芒。
“马琇莹同志,只要你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就没有人能伤害你,因为你是坚强的,你有着最纯净的脊梁,读书人的脊梁。”秦清曼站起身把手伸向了马琇莹。
马琇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只手,心在颤抖,眼眶也发酸。
“马琇莹同志,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秦清曼,是红旗大队靠山屯的人,欢迎你以后来我家做客。”秦清曼用最真诚的态度对待马琇莹。
马琇莹是激动的,浑身也是颤抖的。
被控制了四年的人生自由,其实她非常敏感,她能感受到每个人对待自己时的心意。
把干枯瘦弱的手在身上擦了又擦,最终,马琇莹紧紧握住了秦清曼的手。
柔软且温暖。
秦清曼的手温暖了马琇莹,就如同一束光照进马琇莹枯竭的内心,滋润了她,也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秦清曼同志,以后我要是遇到困难能来找你吗?”马琇莹直愣愣地看着秦清曼。
“可以,马琇莹同志,我家的大门随时为你而开。”秦清曼并不觉得被周宝根伤害过的马琇莹有什么不洁又或者是不吉。
她厌恶愚昧的受害者有罪论。
马琇莹最后还想问秦清曼一句,“你说那个孩子我要吗?”
秦清曼知道马琇莹问的是谁,也见过那个孩子什么样,不能为马琇莹做主,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人有罪,孩子无罪,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像一张白纸,染了黑就成黑,染了白就成白。”
马琇莹深思着秦清曼这句话,秦清曼离开她都没有留意。
秦清曼刚带着黄婉清走出公安局大门就看到身型挺拔的卫凌,还有卫凌身后的吉普车。
没看到楚楚,她视线往吉普车里一扫,小孩居然睡着了。
“楚楚睡了,我用大衣给他包严实了。”卫凌走近秦清曼解释了一句,同时看了一眼黄婉清挽着秦清曼胳膊的那只手,怎么看怎么碍眼。
黄婉清在卫凌的视线下瑟缩了一下脖子。
但最终还是勇敢地没有放手。
秦清曼懒得管卫凌与黄婉清的争锋,小声问道:“坐得下吗?”他们今天买了很多东西,虽然大件的自行车没买,但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加在一起整个车差不多满了。
“可以。”卫凌之前除了带楚楚去吴正的办公室绕了一圈,还找人把今天买的东西先捎了回去。
不然车再大,加个黄婉清与黄婉清的行李,也是够呛。
秦清曼听卫凌这么一说立刻就放心了。
卫凌是稳重之人,绝不会信口开河,他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果然,吉普车完全坐得下他们全部人员。
因为黄婉清缠着秦清曼不放手,卫凌不可能跟秦清曼坐一排,只能坐到了副驾上,原本他还想把睡熟的楚楚抱在自己怀里,但秦清曼看了看卫凌的大个子,很体贴地把楚楚留在了自己身边。
小石开着车,在夕阳的照射下开往靠山屯。
一路上卫凌都没有说话,而是绷着一张脸。
因为他有预感,他结婚第一天不仅要跟媳妇分房睡,可能还得回师部宿舍睡。
这样一想,卫凌心情能好才怪。
回程用的时间虽然不比去县城的时间短,但因为今天白天没下雪,路面稍微好走了一点,夜幕降临时,秦清曼他们回到了靠山屯。
山脚下的村庄因为家家户户亮起昏黄的油灯显得温馨无比。
黄婉清看着眼前的村庄突然就喜欢上了靠山屯,有秦清曼的靠山屯,“清曼,你们这好漂亮。”
秦清曼也喜欢靠山屯。
别看靠山屯穷,但全国现在哪里都穷,她相信只要改革开放,靠山屯一定能在第一批就富起来。
因为这里拥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也有着纯净漂亮的自然景观。
“婉清,这里就是靠山屯,XXX师部还要再往前开十来分钟,我送你去师部?”抱着楚楚的秦清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