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烛火下, 两人的影子毫无间隙的交叠在一起。
赫巡静静垂眸,泛着水光的手指将云楚粘在脸颊上的,湿润的长发揽到她的耳后, 低声问:“你说什么?”
云楚靠在他肩头, 又低声重复了一遍:“……会怀孕的。”
才刚一说完,云楚便察觉自己自己体内的变化, 她轻轻蹙眉, 扭了扭腰, 有点难受,道:“你怎么……”
赫巡托着云楚的大腿,将她带到塌前,然后轻轻放下,一边动作一边在云楚耳边吐出几个字来。
云楚用手臂挡住眼睛,骂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下流啊。”
不知过了多久,从黄昏之际一直天上疏星点点,云楚无意间侧头,看见隔扇窗外深蓝的夜幕, 徐徐清风吹进来,使得有些发闷的房间里多了几分清凉。
她浑身累的不想动弹,赫巡也没有抱她去沐浴, 两人贴在一起侧卧在床上, 听彼此轻缓的呼吸声。
吹了半天的风,云楚才突然思绪一顿,后知后觉道:“……你没关窗?”
赫巡的手臂环着云楚的小腹,道:“透透气。”
云楚脸色变了变, 多少有点不好意思:“那方才…岂不是叫人家听见了?”
云楚是个话有点多的人, 说她不知羞耻也好, 行事放.荡也好,总之她在某些时候话就是比较多,还非常的无所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
偏偏她的声音又偏软糯,又总爱刺激赫巡,故而那时的她总是同她清丽可人的外表相差甚远,赫巡每次都是嘴上让她闭嘴,等她真的闭嘴了,他又会问她:“楚楚怎么不叫了?”
回想方才,云楚终于开始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原本就有点红的脸此时又红了些许,她不满道:“为什么不关窗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赫巡唇角带着笑,道:“孤怎会做这种事。”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放心,孤已经令他们都撤下了,除了孤没人听见。”
云楚翻了个身,抬腿将自己的腿搭在赫巡的腿上,窝在他的怀里道:“真的?”
赫巡的手扶着云楚的膝弯,嗯了一声。
云楚这才放下心来,她将下巴放在赫巡的肩头,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眨了眨湿润的双眸,道:“肚子好酸。”
她跟赫巡每次都没什么节制,赫巡又正值年少,她偶尔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能被顶飞出去。
赫巡将大手覆在云楚的手上,替她揉了揉,应道:“下次我轻一些。”
云楚揉着揉着,思绪开始分散,“如果这里有宝宝,你那么用劲岂不是要被你撞没了。”
赫巡:“……”
他顿住动作,道:“你怎么成天都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云楚道:“什么啊,我说的不对吗?”
距离他们俩第一次滚上床到现在才不过半个月,哪里有那么多需要操心的。
赫巡道:“它不会长那么快的,你且放心。”
云楚对诞下赫巡的子嗣有一种莫名的执念,在她眼里,只要她怀上赫巡的孩子,那她与赫巡之前的牵绊就会更深,手里也会再多一分筹码。
日后就算她无法再拿捏赫巡的爱,嫡长子在她这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赫巡的手还放在她的小腹,没再出声。
云楚敏锐的察觉到不对来,她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会是不想我怀上小孩吧?”
赫巡搂云楚搂的很紧,他吻了吻云楚的脸颊,道:“怎么会,孤只是觉得……”
他又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形容,顿了顿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道:“等你有孩子了,你就没那么喜欢孤了。”
当然不仅如此。
他有时简直恨不得将云楚拆吞入腹,将她整个人打上他的烙印,困于他双臂之中,故而对于两人血脉交融的这件事,他自然期待无比。
皇家不能没有子嗣,可是他私心里又希望云楚永远无忧无虑,不被任何东西裹挟,让她必须去做什么。
他自幼长在深宫,听闻过不少女子生产时遭遇意外的事,在这个世道中,生育似乎成了女子的义务,因为每个女子都需要遭遇,所以使得众人对此事都多了几分轻视。
却忽略生育原本就是一件凶险极大的事,甚至于以前的赫巡都从未去关注过这类问题,他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可当这件小事放在云楚身上的时候又让他充满恐惧。
“你可真幼稚。”
云楚弯了弯唇,心道就算没有孩子她也不喜欢他,不过于这世上,云楚不喜欢赫巡,但她也不会喜欢其他人。
她在这方面说谎简直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张口就来,又搂紧赫巡道:“怎么会,我最喜欢你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唇边会有一个很小很轻微的梨涡,她的眼睛又生的极美,定定的看着谁时,总会叫人生出一股她目含无限深情的错觉来。
所以从始至终,就算赫巡怀疑过云楚很多东西,却独独没有怀疑过她的感情。
那些在云楚眼里以利益和怨恨为动力撒的谎,在赫巡眼里,皆是以爱为前提。
这一点,云楚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可是相较于之前的不忍启齿,云楚现在反而坦然了一些,因为在她眼里,她已经跟赫巡无比亲密了,在这一日复一日的相处里,并未将她的不忍放大,她开始觉得说两句哄赫巡开心的话也没什么。
她整个人又往上扭了扭,然后用手臂撑起身子,让自己半边身子都靠在赫巡身上,继而伸出软嫩的舌尖舔了舔赫巡的耳垂,找出记忆中赫巡对她说这句话时的记忆,然后学着开口。
她的声音轻软至极,带着不明显的生疏与小心,一字一句的敲击着赫巡的心口。
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