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巡掀开车帘, 弯腰走了进去。
云楚正坐在马车内百无聊赖的吃着矮桌上放置的茉莉奶糕,里头添了用糯米研成的粉, 口感软糯弹润, 她连吃了好几个,这会胸口感觉不太舒服。
赫巡进来后,云楚把手中已经咬了一口的奶糕塞进赫巡嘴里, 赫巡坐在云楚身边,云楚就熟练的靠在赫巡的肩头, 然后拍了拍胸口,软软的问他:“还要走多久呢?”
赫巡拿起帕子,擦去云楚唇角沾的糖粉, 道:“半天。”
居然还要那么久, 云楚颓丧的叹了口气, 她掀开车帘,探头往外头看去,料峭的春风吹在脸颊之上,乌黑的长发在空中飘荡,她原本是要看看外头的好风景,熟料回头望去时, 正好于正高坐在骏马上的赫宴对上目光。
赫宴姿态慵懒, 看着她时唇角微微勾起, 然后动了动唇, 借着口型同云楚说了句话。
云楚没看明白,也不想看明白,看他那副好像没见过女人的贱样儿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话。
云楚蹙眉, 也用口型骂了他一句登徒浪子, 赫宴却笑的更开心了。
云楚哼了一声, 又缩回身子,不想搭理这个泼皮。
一回来就对上了赫巡的目光,他问:“哼什么呢?”
云楚胡扯道:“嗓子不舒服。”
赫巡默了片刻,然后将茶水递给云楚,道:“多喝点水。”
云楚接过,小口抿着,胸口舒服多了。
然后她叹了口气,忧愁道:“哥哥。”
赫巡不知从马车的哪翻出一条软毯来,将其搭在云楚的腿上,然后嗯了一声。
云楚道:“你说如果你有一天不爱我了吗,那我该怎么办呢?”
赫巡睨她一眼,简直懒得回答。
云楚继续摇着赫巡的胳膊,非得让他回答:“你怎么不说话了?”
赫巡:“你在说什么废话?”
云楚小脸一垮:“你凶什么?”
“问问怎么了?问问不可以吗?你不回答是不是不想给我承诺!”
云楚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媳妇,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她一脸凶相的坐在赫巡怀里,道:“我不管,你快说你快说!”
赫巡无奈的闭了闭眼,抬手扶住了云楚的腰,隔了半天才道:“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点了点云楚的脑门:“你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云楚念叨道:“谁让你天天就陪我这么短的时间的。”
这赫巡倒是反驳不了,他思忖片刻,道:“要不孤不做这个太子了,把这位置让给孤的皇弟。”
云楚:“……”
她一脸严肃,在赫巡怀里坐直了身子,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赫巡:“你最好是在跟我开玩笑。”
赫巡勾了下唇,道:“这样孤不就有时间陪你了。”
云楚心中冷笑,这样他确实有时间了,但她已经不会留在他身边了。
“不可以!”
赫巡揉了揉云楚的脑袋,道:“孤逗你玩呢。”
云楚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道:“可不能认真啊,我想当皇后呢。”
赫巡也没把云楚的话的放在心里,或者说在他眼里,云楚本身就是这个位置的不二人选,他道:“放心。”
言罢,他又忽而提及云秋月,道:“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你姐姐她死了。”
云楚一愣,诧异道:“怎么会?”
赫巡盯着云楚的脸,道:“她自己偷偷跑出城外,结果失足坠崖了。”
云楚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道:“居然就这么死了。”
赫巡嗯了一声,随即问:“你不想她死吗?”
云楚道:“当然不想啊,好歹也是我的姐姐,我同她怎么说也有十几年的感情。”
她跟云秋月确实感情深厚,抬头不见低头见十几年。云楚不是逆来顺受的小白花,当她遭受不公平,遭受无止境的欺压时她自然会生气,但之前她都改变不了,于是无休止的怨才转变成了恨。
她可是曾经无数次都想把云秋月的脑袋给拧下来的。
这样的感情,她对旁人可没有。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问赫巡:“你怎么这么问?”
赫巡道:“孤知道云秋月之前待你不好,倘若孤是你的话,可巴不得她死了算了。”
云楚并未多在意,含糊了过去,道:“算了,都过去了。”
赫巡的手指在云楚腰上上下摩挲,道:“不过孤倒是有个疑惑。”
云楚:“什么?”
“云秋月既然那么想出京城,为何不等孤的人送她出去,偏要自己跑出去,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云楚一愣,赫巡说的也有道理。
但当时在京城内并不好干抛尸这种事,这才退一步把云秋月的尸体扔在了城郊。
“谁知道她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不提她了,既然人都死了,之前的那些便一笔勾销吧。”
赫巡闻言,并未再提。
他静静垂下眼眸,在云楚毫无察觉处做了妥协。
少女实在是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
她有一张极其优秀的鹅蛋脸,线条清晰,轮廓相对比较圆润,她的五官乍一看过去,并不如赫巡那般秾艳精致,反倒有一种出水芙蓉般的清淡之感,这也就使得她的长相并不会给人以很强的攻击性,反倒会让人一眼就生出亲近之感。
眼睛算不得很大,眼尾恰到好处的轻轻往上勾,鼻梁挺翘,嘴唇很有肉感,若是上了妆,非常容易给人一种天姿国色,富贵花的感觉,不上妆时也是温吞灵动。
但是旁人对她的第一印象大多都是甜美可爱,主要还是因她性格使然,这般气质与长相一中和,就越发显得她柔美温顺,楚楚可怜。
赫巡自幼便知,不可以貌取人。
可不可否认的是,对待云楚,他在极长一段时间内,都被她的外表所欺骗了。
此次春狩,过来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