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穿心利刃。
她竭力保持着冷静,告诉自己是她把明珠养坏了,不能跟她发脾气。
她缓着声音,道:“你先出去,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明淮也跟着道:“明珠,听不见吗?”
明珠越发委屈,她很怕明淮,可这一次却未曾听他的话,她停在阮枝面前,偏偏不走,哭着道:“我不走!”
她强行拉住阮枝的手,道:“娘亲,凭什么大家都在这里,你却要让我走啊?”
她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你有了自己女儿就不要我了?”
明誉冷声制止:“明珠,住口!”
明珠偏偏不听,她哑着嗓子道:“凭什么啊,我不是你的女儿吗?她都失踪那么久了凭什么要过来抢走你,抢走我的家人!”
阮枝再次抽回自己的手,目光看向她:“明珠,你永远不知足。”
“凭什么?你是奴籍之女,是奴中之奴,我把你带回明家,让你当了十几年大小姐,你说凭什么?”
“娘亲……”
阮枝抬手,道:“我让你出去!”
片刻后,明珠走出房门,明誉垂着头,在一片寂静中道:“至少我们见到她了。”
他抬头看着阮枝,继续道:“只有见到了,才有弥补的可能。”
云楚也是打听之后,才得知那些太监把云秋月安置在东宫西南角的一处偏房里。
赫巡既清晨那次之后,就再没来见过她,为给这份所谓的恩情留下最后的体面,赫巡并未完全绝她生路,只是吩咐把她重新送回湫山。
这样她就再也伤害不到云楚,虽说不会给她多少银两,但也不至于让她一个女子一无所有的回到湫山,倘若云秋月中途还算听话,护送她的人会在抵达湫山时给她几十两银子,这些钱足以让她在湫山这个小地方安身立命。
赫巡也并未耽搁,早上才见过云秋月,下午便派人将她送走了。
云楚在这些日子里,早就悄无声息的在东宫成了说一不二的主子,连带着花影阁众人,在东宫说话都极有份量。
赫巡中午照旧未曾回来。
云楚并未按往常般午睡一会,而是梳妆打扮一下带着意春出了东宫。
赫巡对云楚几乎没有防范之心,他不会去管云楚每日都在干些什么,更不会去管云楚今日说了些什么,同什么人有交集。
东宫之内,只要不是闹出什么特别大的事亦或是伤及了云楚安危,赫巡都不会去限制她。
所以打听是谁送云秋月离开,怎么送云秋月离开这件事,就变得尤为简单。
不久,一主一仆便抵达距离东宫熟里处的一个小小客栈,护送云秋月的是一名约莫三十出头的侍卫。
送云秋月原也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大事,用不着大动干戈。
云秋月一路都挣扎的厉害,这名侍卫劝说无果,无奈之下便捆住了云秋月的双手,堵上了她的嘴,将她关在房间里,念及路途遥远,又自己一个人出去置办这一路所需的盘缠。
云楚带着顶帷帽,轻轻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云秋月正在试着自己解开的绳子。
木门吱呀一响,云秋月顿住动作,抬头望去。
清风吹拂,一身粉白纱裙的姑娘静静立在门前,犹如春日含苞待放的蔷薇。帷幔垂在少女腰际,白纱随风晃动,隐约见得少女雪白的下颌。
出尘脱俗,冰肌玉骨。
木门再次被带上,少女掀开轻纱,露出一张天姿绝色的脸。
她愉悦的叹出一口气,然后温柔对云秋月道:“姐姐,又见面了。”
然而这张如玉般的精致脸庞,在云秋月眼里宛如恶鬼。
云秋月的嘴被死死堵着,发不出声音来,她瞪大双眸,瞳孔紧缩,一瞬间熟悉的恐惧卷土重来。
云楚取下帷帽,然后缓步走近云秋月。
云秋月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她实在太过熟悉这密闭的房间里,云楚将化身为多么可怕的东西,仅这一瞬间,她就不想再报仇了。
只希望自己可以活下来。
云楚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与这位姐姐纠葛了无数年,上次就是因为放过她才叫自己一直心神不宁,眼下云秋月虽对她已经构不成威胁,但云楚自己实在是太清楚仇恨的力量了。
她才不会放任一个那么恨她的人活在世上。
而她解决一个人的方式非常简单。
她拿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用刀背拍了拍云秋月的脸,告诉她:“不准大喊大叫哦姐姐。”
云秋月根本不敢反抗,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跪在地上求她放过自己。
云楚拿掉拍在云秋月嘴里的东西。
云秋月颤抖道:“云楚,我对不起你…是那个女人怂恿我来的。”
“我…我回湫山,再也不回来了。”
云楚可不是来跟她说这些无意义的废话的。
她接近云秋月,目光在她的脖颈来回扫视。
云秋月觉得自己宛如一头待宰的牲畜。
她闭了闭眼,恐惧蔓延,道:“……我真的,真的不会再来京城了。”
“……你喜欢殿下吧,你再恨我,当初…当初好歹是我救了他。”
提起这个,云楚由衷的说了一句:“确实要谢谢你啊。”
云秋月咽了口口水,继续道:“我…我知道殿下不在意我,可我毕竟救了他,你若是杀了我…这样置他于何地,他肯定会——”
噗嗤——
很轻的一声,利刃穿过皮肉,声音甚至有些喜感。
云秋月的话戛然而止。
云楚将匕首从云秋月腹部抽出,鲜血继而飙射了云楚一身。
在她的预想里,她这一刀捅的应该是云秋月脖颈,她会把她捅个对穿,然后叫她当场毙命。
可临下手之际,她还是换了位置。
云楚站起身,看着躺在地上死狗一般的云秋月,心中有些气愤。
显然,她对云秋月再次手下留情了。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