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是我扶你的时候从你腰上上摘下来的, 因为那时候我叫云楚过来帮我,她不愿意,还说殿下您是累赘。”
“我…就只好一个人扶着你。但有些吃力, 你腰上的这个东西总是硌到我, 我便顺手给摘了, 没想到…今日竟然能派上用场。”
“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临走时帮你盖的,因为那时大雪, 我害怕大雪封山我们都出不去所以才叫云楚看着你, 然后我去找人。”
“那那时实在风雪太大,我又摔了好几回, 回去就病倒了, 这些皆是有据可循的。”
云秋月竭力隐去了自己那时意图陷害云楚之事, 然后紧接着又转而将云楚是怎么迫害她,迫害她母亲的,在赫巡面前一件不落的说清楚。
说话时,她语调有些快, 因为根本按耐不住自己心里的兴奋, 她心中明白,只要赫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就证明赫巡至少信了三分。
一番话说完, 云秋月嗓子有些干涩。
尤其是提及这段时日她过的日子, 她并未跟赫巡说自己每天会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只一笔带过了她已非完璧之身这事, 虽然她连这个也想隐瞒, 但她没办法, 这个赫巡一查就能查出来。
她心中不由忐忑, 不知赫巡会不会因此而不愿碰她。
便将重点放在了云楚是多么狡诈, 勾引她的未婚夫,把她母亲害死,然后又不放过她这些事上来。
可她说了那么久,赫巡一直未置一言。
云秋月抿了抿唇,泪眼模糊的看向赫巡,她朝前爬了两步,然后试着抓住了赫巡的衣摆,低声乞求:“……殿下,求您信我。”
“我方才所言,殿下您皆可去查,若是有半句虚言,就叫不得好死!”
云秋月几乎声泪俱下:“殿下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求求你,去查一查好不好。”
她垂下头颅,道:“……至少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
赫巡并不是一个轻易相信旁人的人。
可回想起来,他当时的确对云楚没有半分怀疑,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他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云楚,她的一言一行也都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也并未跟他强调这所谓的救命之恩。
甚至于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是太子,云楚一开始又不喜欢他,她为什么要冒领这份恩情?
那时的一切都都顺其自然合情合理。
他也没想去怀疑,而到后面那些,他不怀疑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关心。
那时他虽身处云家,但对云家的事是半分都不感兴趣,甚至连听都懒得听,哪里会去关心云秋月与云楚有什么恩怨,唯一能让他留点心思的,仅有云楚本身而已。
而云楚在做什么,有什么样的目的,那都是云楚自己的事情,他不会私自干涉。
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判断的能力。
云秋月的话自然不能尽信,只是云秋月所言的确让他开始重新审视湫山那些他原本不在意的事情。
得出的答案让他并不满意。
他给予云楚尊重,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接受他们俩从见面的那一刻起,云楚就对他面不改色的说了第一个谎言。
他不知道,在那之后,他与云楚之间,还有多少个谎言。
赫巡轻轻动了动脚,将布料从云秋月手里抽出。
然后赫巡终于开口,问道:“是谁送你来找我的。”
云秋月一愣,这个问题在她看来根本不是重点。
“……我,我不知道她是谁。”
想了想,她又仔细回答道:“看着应当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
明府满足此等条件的,也只有一人。
云秋月不知道自己方才说的那一番话赫巡到底听进去没去,或许对于赫巡来说,左右他活下来了,所以是谁救的他就根本不重要了,可是对于云秋月来说,这却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喜欢赫巡,赫巡在她心里有着永远端正又伟岸的形象,她不相信赫巡会不管她。
“殿下,怎么了吗?”
赫巡摇了摇头,面容有些疲惫,然后道:“孤知道了。”
他摆了摆手,道:“先把她安顿下去吧。”
云秋月陡然睁大双眸,道:“殿下,您…您听见了吗,是我救的您,不是云楚。”
“殿下你信我!”
云秋月声音尖利,刺激着耳膜。
赫巡不想再听她聒噪,耐着性子道:“孤知道。”
他抬手示意,一旁的雪安意会,给站在一旁的两个太监使了个眼色。
云秋月被两名太监拉了起来,她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心中总觉得不安,总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又有些害怕赫巡。
嘴唇上下颤抖,不住的回头望着赫巡。
房门被再次打开,明亮的日光充满了整个房间。
赫巡脸上辨不出喜怒,但一旁的雪安却能察觉到几丝风雨欲来的气息。
他低声道:“殿下。”
赫巡坐在太师椅上,长腿交叠,面容冷峻,唇角绷直。
雪安又继续道:“奴婢派人去湫山重新查处此事。”
还没等赫巡出声,外头陡然传来一声云秋月的尖叫。
湖月楼里赫巡寝殿并不远。
云楚带着意春只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到了这里。
鉴于云楚在东宫人尽皆知的特殊地位,赫巡方才来湖月楼时又未曾吩咐过不准许旁人进来,所以当云楚进入湖月楼时侍卫并未怎么阻拦他。
赫巡还在东宫,无疑叫云楚觉得欣喜,可与此同时,她又忍不住疑惑。
拧了拧眉,云楚同意春念叨:“怎么回事,平日不都是忙得很,一大早就走吗。今日——”
繁复雕花的朱门大敞,从里头被带出来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
她不住的回头望,好像在瞧什么令她眷恋无比的人一般。
女人终于转过来,云楚彻底看清了她的脸。
这是一张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