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赌。赌赢了,可以攻占汗廷,拥有地势广阔的察哈尔和科尔沁,赌输了其实和留下这里一样,都是被别人包饺子。”
董大道:“你们就是跑,也带不了多少东西。到了吐鲁番,难道去了吐鲁番,就不用和人家抢领地了吗,还不是一样得打!”
所有的领主面面相觑,探子不停地来禀报各路大军的动向,这些军报扰得他们焦躁不安。亦不剌太师和满都赉阿固勒呼思量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只要生擒图鲁,他们就有了谈判的筹码。满都海总不至于连这个大汗也不要了吧。”“或许,人不够,还能用马!”
土默特部和喀尔喀部先后赶到时,就看到了一营地的老弱妇孺和牛羊财宝。土默特首领科赛塔布囊饶急忙逼问:“人呢,他们人到哪里去了!”
大部分人都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只有其中一两个道:“他们、他们都跑了……”
喀尔喀部首领哈日查盖一时心如擂鼓:“跑哪儿,是往哪个方向走了!”
这下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往永谢布部去的,有说往吐鲁番去的,还有说往明地去的。这怨不得他们,本就是大军为了迷惑视听,分了几波从不同的方向出发、汇聚。
科赛塔布囊饶还待细细查问,可他们手底下的人都已经乐开了花。大哈敦对他们许以厚报,承诺只要他们能抢到的财宝、牲畜和女人,都归他们自己所有。如今,他们兵不血刃,就占领了鄂尔多斯,能拿到这么多财富,这教他们怎能不欢喜。一些小领主根本顾不得科赛塔布囊饶的命令,开始抢夺起来。现场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抢红了眼。
科赛塔布囊饶高呼道:“停手!停手!可能是敌军的陷阱,先不要动!”
他还没叫几声,同为部落首领的喀尔喀部首领哈日查盖就道:“你也太谨慎了,他们连这么好的领地都肯不要,肯定是吓破胆逃跑了。你要是迟疑,这些可都归我手下的人了。”
科赛塔布囊饶又不是菩萨,怎么可能不心动,但他还是较为谨慎,他道:“还是先叫他们停手,探听永谢布部的情况再说。”
他下了死令,甚至砍了人,才叫这些人暂时冷静下来。他们两个部落各派了一队人马,直奔永谢布部而去,而这次探听得情况,更是让他们喜出望外。
喀尔喀部首领哈日查盖几乎是立刻翻身上马,他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你们慢慢来!”
科赛塔布囊饶眼看他们的军队一骑绝尘而去,自己的军队也是蠢蠢欲动、人心涣散,不由长叹一声:“我总觉得亦不剌不可能这么轻易败逃。”
他的儿子连眼神都顾不得施舍给他一个,一边忙着往箱子里装金银珠宝,一边叫人往永谢布部去抢夺。他道:“额布,你就是年纪大了,想得太多了。他们连这些都没带走,不是败逃是为什么?”
科赛塔布囊饶一愣,他道:“不行,还是得派人去查探大汗那边的情况。”
他底下的年轻将领都力劝他别白费功夫,只有一员老将愿意跑这一趟。而这一小撮人马在秃儿根河的河谷口就被人全部截杀,一个不留。
大青山中部的翁观山上陡坡如尖刀一般直刺苍穹,而谷中的秃儿根河水声隆隆,滚滚而去。图鲁率领精兵,已然一头扎进了这峡谷之中,沿着河道疾驰。九足白徽旗在劲风中猎猎作响。而在最前方,昙光时时护持在图鲁周边,他的目光微闪道:“大汗,前头似乎有人马来,您还是到中间来。”
图鲁极目远眺,却什么都没看到。将领察罕对这个首鼠两端的王子十分厌恶,他哼道:“哪有什么人。土默特与喀尔喀说不定都和他们战过一轮了,他们即便能到这里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昙光却道:“峡谷中常用的战术,就是前面堵截,后面封口,以口袋阵来包围。别太冲动,依我看,还是小心为上。”
察罕在一旁冷嘲热讽:“我们不就是依了你的看法,这才有机会到这里来打仗吗?”
科尔沁的首领乌讷博罗特王笑道:“就以他们的人马,还敢扎口袋阵,那两个万户也不是吃白饭的啊。”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都对着昙光指指点点。昙光这一路上被夹枪带棒欺负惯了,他也丝毫不生气,还是道:“大汗,您还是到队伍中央来。”
图鲁也听得不耐烦:“行了,闭嘴,我是畏缩的人吗,都加快速度!”他以前虽也随军去九边抢夺过,但却是第一次独自领这样大规模的军队,他刚刚登基,又缺乏威望,如不表现得奋勇争先,手下的人岂不是更看不起他。
他狠狠抽了马屁股,马儿吃痛发足狂奔,整个队伍也跟着加快步伐。就这么刚刚冲了半炷香的功夫,不远处急促的号角声就突然响起,在山谷中回荡。伴随着高亢凌厉的号角声,铠甲相碰声、蹄声动地而来,其中还夹杂着震天的喊杀呐喊。
有将领凝神一听道:“糟了,是汉语,是汉人的军队来了!”
乌讷博罗特王惊呼:“怎么会有汉人!汉人居然会援军?!这下糟了!”
他们听着动静越来越大,终于乍毛变色:“听这声响,怕是有五万之数!”
科尔沁乌讷博罗特王心思电转,一定是中埋伏了,他来之前也万万不信,汉人会派兵援助。可如今,人都杀到了眼前来,也由不得他不信。而且,汉人能长驱直入,直奔这峡谷,证明那两个万户八成已经……还是保全自己的势力为要,即便打下了右翼,难道汗廷还会分他一块吗?
他叫道:“快从两侧撤退!”
众人都还在等图鲁的命令,他却仗着自己叔王的地位,率先下令自己的部落撤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