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根墙头草,有奶就是娘,要不是郭聪给你塞了银子,你会来跑这一趟?老子跟你不一样,老子即便是狗,也只是皇上一个人的狗!你以为老子熬了这么些年,辛苦这么些年,是为像你一样拿着银子摇头摆尾?你错了,大错特错。太监又怎么样,太监就不能身居高位,翻云覆雨吗!太监就不能手握大权,做出一番事业吗!老子是挨了一刀没根,可老子能让无数有根的人跪着叫爹,叫爷爷,叫祖宗,这就是老子的真本事!”
邓平被他这一连串连珠弹炮,骂得狗血淋头,他圆圆的手指头都在发抖:“你、你这个……你在痴人说梦吧。”
刘公公阴阴一笑:“哼,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不是在痴人说梦了。我劝你,少打这些歪主意,你是宣府的镇守,一旦兵败,皇上会放过你?你也知道自己是人憎鬼厌的死太监,你一旦落马,谁还会为你求情?”
邓平一时沉了脸,他道:“兵败都是李越之过,干我何事。”
刘瑾越发乐不可支:“李越是皇上的伴读。皇上连吃到一块好吃的饼,都会掰一半给他。李越还是大九卿的爱徒,李越的字都是李阁老手把手教得,李阁老还在自家的祠堂给他办加冠礼。是,你是能把罪全部推给李越,可推完之后呢,你就那么干净,让别人抓不着小辫子吗?”
邓平的脸终于白了下来,刘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银子虽好,可也有命享,这可是当哥哥的一片好心啊。”他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邓平喃喃道:“可勋贵他们,他们不会放过李越的。我不把罪状推给李越,我也……”
刘瑾不屑道:“你怕什么,他们能把你怎么着。”
邓平长叹一声:“刘哥,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
三官镇中,有一个被抓获的蒙古奸细刚刚逃了出来。不知怎么的,押解他的人突然不知去向。他趁机挣脱了绳子,再次乔装改扮,带着一肚子重大消息连夜混出城门,赶回鞑靼人的驻地。幸好长生天保佑,他一路如有神助,不出三日就赶到了王帐。
金帐之中,达延汗身着质孙服,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他目如鹰隼:“你说什么,宣府如今正是空虚?”
那细作道:“正是。听说是李越发疯了,连杀百将。新的将领还没派来,士卒没有头领,都乱作一团。”
“李越……”达延汗如今听到这个名字,就恨得咬牙切齿。那日,他挨了时春一枪,被迫退兵,狼狈回到驻地。他胳膊伤得很重,必须先用烈酒消毒,再由大夫用小刀,生生将腐肉和枪子挖出来。他为了维持大汗的威严,即便剧痛无比,也没有叫过一声疼。对他来说,身体上的痛苦不算什么,精神上的侮辱才是最难忍。
他就败了这么一次。他的大哈敦,他的恩人——满都海福晋,就又站了上风。她喋喋不休地指责他好大喜功,在没有统一蒙古的前提下,竟然去频繁招惹东边的强敌。她怎么不动动她那聪明绝顶的脑袋想想?如果他不去夺,不去抢,牧民们怎么可能过得这么富足。他又能拿什么去一统蒙古呢?于是,达延汗不顾满都海福晋的反对,继续询问细作。谁知,这一细问,却发现了不对劲。
坐在达延汗左边的满都海福晋冷笑一声:“果然是有诡计,他这么可能这么轻易逃将出来,这定是李越的诱敌之计。就是为了引大汗前去,再来一次瓮中捉鳖。”
达延汗只是急于证明自己,却不是个傻子。只是,他的自傲让他明知道不对,却也不愿承认。他的手指在扶手上的紫貂皮敲了敲:“未必,还是再去查探为好。”
满都海福晋没想到,事到如今,达延汗都不肯死心。她头顶的红珊瑚顾姑冠微微晃动:“大汗,您为何要如此固执。我们现存的粮食,已经足够让我们过冬。何必还要再起争端,让我们的儿郎受苦呢?”
达延汗道:“那就让我白受李越的羞辱不成!”
满都海福晋一时无言以对,她道:“可李越诡计多端……”
达延汗不耐烦道:“别说了,他就是有十个心眼,我也会一个一个地挖出来。”
达延汗再次派遣大量细作前往三官镇。三官镇的御史奚华是万万没想到,他有意泄漏消息,反而引起了达延汗的怀疑。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一面胆战心惊,一面慢慢将内斗的真相全部透给达延汗。
这些人的诡计,月池即便没有亲眼所见,也能够预料一二。她开始在夜间磨刀。三丫抱来的母猫再不复当时的瘦骨嶙峋,它已是浑身油光水滑,长得圆圆胖胖,而它的三个孩子,也如毛球一般。它们喜欢在月池的脚边打转,月池走到哪儿,它们就跟到哪儿。
晚间正是猫儿活动的时候,它们都很高兴主人起身陪它们玩。母猫就静静蹲在月池身边,它的两只眼睛像绿色的萤火。而小猫就要顽皮很多,一只伸着爪子去扒拉月池的袖子,一只跳到了她的肩上,还有一只在不住地蹭她的腿。
月池磨累了,就去摸它们。它们总会发出呼噜声。月池忍不住发笑,她无意间转过头,就看到时春立在廊前,正静静地望着她,仿佛已然融入夜色之中。月池的眼中划过忧色:“你怎么不歇着?”
时春大步走到她身边:“你光问我,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月池苦笑一声,她继续磨刀。时春却一把将短刀夺了过去。月池问道:“我磨得怎么样?”
时春借着仔细看了两圈:“很好,不厚不薄,十分锋利。杀敌正好。”
月池又问:“那用这把刀,能一下送走人吗?”
时春挑挑眉:“如果捅对位置,当然能一下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