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芒一闪,光亮大炙,傅幼栀的身影快似闪电,数万道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向着墨北渊扑了过来。
墨北渊出现了片刻的呆滞。
他湛蓝色的眸子微微眯着,眸中浓雾滚动。
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双肩耸动着……
苍白的脸色瞬间浮上了一层病态的激动红晕。
“财神殿下……”他的声音带着悲恸,像是荒漠中挣扎生存的枯草,望梅止渴,看到了那片心心念念的甘霖……
“我好想你……”
他针对顾砚臣绝杀攻击毫不犹豫,调转了方向!
刺向了傅幼栀……
恐怖的招魂幡悬在她额前半寸,他露出一抹微笑,眼底猩红,
“财神殿,你为什么,不早些死了呢?”
死了多好,死了就是永远困在他的冥界。
死了多好,死了就能永远逃不出他的手心。
她居然还费尽心思地给他制作坠机的假象。
他在那片海域苦苦寻了这么久,每一分,每一秒,无比迫切的……
希望她死个彻底!
居然还是骗他。
无妨无妨,来日方长,坠机死不了,他冥界之主,亲手来,诛杀财神殿!
剪了她那双耀眼的羽翼,将她永远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大胆冥君,胆敢以下犯上?”
天道老人家从暗涌的浓雾中走出来,威仪更甚,带着六界共主的滔天霸气,将傅幼栀护在了身后。
“冥界之主,一切按照生死薄行事,天道,”墨北渊诡异的步伐和身影居然绕过了天道,死亡的恐怖气息,死死锁着傅幼栀,
“也不得干扰!”
墨北渊动了,强大的杀招向着傅幼栀疯狂攻击了过去,傅幼栀看着铺天盖地的死亡气息,便知道,他更强大了。
生死簿上有了财神殿的名字,想来是,神母所为……
即便是神母鄙视西方,在她眼中,这里,不过是一片荒芜之地,并没有太大的势力。
但是傅幼栀在这里逍遥快活,她多少也有些耳闻,神母一怒,便要将九天的尊神,也列上生死薄……
由冥君诛杀……
可笑!
傅幼栀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感受着墨北渊如惊涛骇浪般的杀气,只来得及微微退上半步。
不能再退了,身后,就是顾砚臣了……
“顾砚臣,”傅幼栀护在他身前,微微拧头,
“若我们还有轮回……”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如果今天注定完结,我先预定你的下一世,早点,找到我……”
顾砚臣反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像是往常一样,将她揉进了自己的怀抱里,声音低沉缱绻,带着几分遗憾,
“我的乖宝儿,可是轮回会疼啊,我舍不得你受这份罪……”
他紧紧盯着她盛满水汽的眸子,笑得坦荡抒怀,
“我的乖幼幼,我怎么舍得你痛呢?轮回的路,太辛苦了,我舍不得你去走,乖,乖乖等我回来。”
“尊神……”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态,这样低醇的唤她幼幼,这样的落拓潇洒,经历过轮回之苦……
“尊神!”是前代财神殿!可是,财神殿怎么会变成十世穷鬼?
傅幼栀满脑子的疑惑,却根本来不及深究,就被顾砚臣紧紧护在了怀里。
眼看着,墨北渊的勾魂帆瞬间砸在了顾砚臣的肩膀……
“顾砚臣——”傅幼栀的哭嚎声划破夜空。
“二哥……”天道难以置信地喃喃着。
“顾砚臣!”护住她的身子缓缓变凉,变僵,挺拔的肩膀塌了一半,他口中一股滚烫的血,落到了傅幼栀的脸上。
烫,烫,烫的她不能思考,不能呼吸……
浓沉的夜色中,他冷白的皮肤上,殷红的血,艳得刺目。
傅幼栀瞬间失语,他还带着余温的身子依旧如常,紧紧的拥着她,只可惜……
可惜,身子越来越冷,温热甚至一度滚烫的呼吸,缓缓散落成了飘忽的风,化作了夜空的星……
“墨!北!渊!”
三个字,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狠入骨髓!
傅幼栀狠狠咬着牙,数百米长的金色羽翼瞬间舒展,额头上全是金色的绒毛,怒发冲冠。
她全身上下是迸发出惊人的光芒和热量,羽翼一展,整个人,瞬间变成了金乌的状态。
“次啊——”一声震动天地的尖叫声,傅幼栀的一只羽翼卷动着狂暴的飓风,转瞬间,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金芒如烈日般耀眼……
顾砚臣刚刚被勾走的三魂七魄,新鲜热乎,刚从身子里被拎出来的三魂七魄……
竟然被傅幼栀这个上古邪恶蛮狠的金乌物种,一声怒吼,硬生生地吓回了逐渐冰凉的躯体里……
“嚓,滚!老子才不去死呢!你怎么不去死!”傅幼栀大怒!又是一阵灼热的狂风,金芒卷着刚才还无比强大的墨北渊,消失在了晦暗的夜色之中……
天道就站在不远处,把背负着手掐算着这一切的变故。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和江导策划了傅幼栀的坠机,一方面是为了拖延时间,另一方面,其实是在等待时机。
天地规则之力强大,天道也不能妄动冥君,只有等,等……
傅幼栀生辰。
傅幼栀每年过生日,都会变回真身,脾气,实力也会如同金乌这种上古霸气凶兽一般狂暴。
天道还以为裴导突然出现会坏了事,毕竟傅幼栀的生辰明明是在几天之后……
可是今夜的爆发……
天道看着眼前这个金光闪闪,一只大爪子就把顾砚臣狠狠压倒在地的大金乌……
沉默了……
难道是因为目睹心爱之人死亡,突然大爆发?
不会,不可能,万物有道,不是她被激两下就会爆发出来的。
难道又是神母的阴谋?
一时间,连天道都算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当然,她本来也不擅长这样的掐算,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