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苏,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恶鬼是好相与的?现在自己养的小鬼反噬,连我也救不了你!”
傅幼栀对着秦苏苏说完,又看向了孟婆,一袭高贵无比的月白色的神袍,映照的她小脸晶莹圣洁,
“我与你向来没什么深仇大恨,自我执掌以来,我财神殿对冥界向来十分宽容,是你自己人心不足,如今竟敢在北城龙脉脚下,伤害无辜凡人!”
“你如此不识好歹,我是断然不能再容你半分了,今日,就让代表功德和业障的财神金箭,送你灰!飞!烟!灭!”
话音一落,傅幼栀的正上方的天穹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旋涡,旋涡面积极大,几乎将整个北城囊括其中。
漩涡中,一只横跨天地的金箭悬在了孟婆的面前。
这是傅幼栀第一次以财神之名,降下责罚,天地为之震颤,皓月无光,晦暗的天空中,财神金箭的光芒极其锋利。
像是给财神殿助阵,四周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
伴随着一道狰狞的闪电,财神金箭化作一道耀眼的金芒,带着九天神明的怒吼,“噼里啪啦”,火光飞溅,几乎照亮了整个北城的夜,向着孟婆直直的扑了过去。
金箭快的如同鬼魅,瞬间照亮了几个人的眸子,孟婆避无可避,躲无可躲,魂魄轻飘,看似缓慢,实则速度逆天……
她一个闪身,就飘到了一直站在傅幼栀身侧的顾砚臣身后。
“咔嚓”一声巨响!
九天财神亲手刺出的金箭,扎在了顾砚臣的胸口,金箭穿胸而过,带飞一道血痕,贯穿他整个人以后,才终于刺进了孟婆的鬼躯之上,
“哈哈哈哈,傅幼栀,别以为你赢了,你不是一直认为他是你的尊神吗?你个傻子,神明身殒从不入轮回,只会化作山川河流!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尊神转世!”
“可是你还是喜欢他,是吗?太好了,我拉他魂魄,给!我!殉!葬!”
“记住,永远别忘了,他是被你一箭穿胸而亡的,”
“哈哈哈哈……”狰狞的笑声消失在人间,冥界大门敞开,孟婆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幽暗的冥界之中。
傅幼栀的身子颤了颤,她不敢看,不敢面对倒在地上的顾砚臣。
都是因为她……
她是可以早一点就灭了秦苏苏和孟婆的,就不会这样横生枝节!
都是因为她……
那一箭,是她刺出去的。
傅幼栀疯了,理智全无,好像有无数杂乱的人在身边说话,她通通听不到。
脑海中只有一件事:
是她错手杀了顾砚臣……
她的尊神!
傅幼栀彻底疯了,猛地吐出一口泛着金光的神血,从霄云九号的天台上一跃而下,细细的手掌拍在地上,
“财神驾到,冥府大开!众鬼退避!跪!”
傅幼栀一掌拍开了鬼界的大门,娇小的身子靠一身财神冠冕支撑着,身后跟着数十个财神执事。
所有鬼寒蝉若禁,冥界管事的几位,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只有冥君墨北渊,坐在孤寂冰冷的冥王尊位上,看着她尽力克制的再度崩溃……
“不知财神……”墨北渊天生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带着几分干涩,却被傅幼栀冷漠的声音无情地打断了。
“有事,我来找人。”
“这里,没有人。”墨北渊扫了一眼荒芜的冥界。
“我来找鬼!”傅幼栀咬着下唇,眼角一片绯红,克制着哭腔。
“也没有你要找的那只鬼。”墨北渊失望地摇了摇头,要是那个人真的是只鬼多好,那么冥君就能一手掌控那个人的生死。
“你骗我,你又骗我!”傅幼栀彻底疯了,手中的神力暴走,把整个冥界砸了个七八烂,她找到了他的生死簿,慌乱地翻着。
“财神殿下,本君不会骗你,千年前,你找的那个神,不入轮回,早就化作了山川河流,湖泊**,今日,你找的那个人,也不在我冥界,你从来都找错了……”
“不可能,不可能!”傅幼栀疯了似的把生死簿丢进了忘川之中,一道捆仙锁将墨北渊困在了冥王尊位上,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一定要找到他!”
傅幼栀说着,就要纵身跃入波涛汹涌的忘川之中。
“栀栀!”
“栀栀,你醒醒!我没有死!”
她,
目光呆滞,两眼无神。
身上全是淋漓的鲜血和水渍。
一身厚重的神袍冠冕乱七八糟,长发上流淌着污水。
她全身湿淋淋的,竟然像是刚从血海中捞出来的……
“栀栀……”
他无论怎样唤她的名字,她都是一脸呆滞,口中喃喃自语,
“顾砚臣,”
“忘川又黑又冷,你别怕,等我,我去给你照亮回家的路……”
“顾砚臣,我一定要与你殉在一处,不然来世,”傅幼栀的眸子里,滑落一滴血泪,缀在苍白的脸上,美得惊心动魄,
“我去哪里寻你?”
“栀栀,乖宝儿,……你清醒一点好吗?”
顾砚臣被刚才当胸一箭,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金箭穿胸而过,竟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而眼前的傅幼栀却发了疯。
他跪在她面前,紧紧抱着她消瘦的身子,几乎要将她揉进骨髓深处,喉咙哑的不像话,满脸瞬间全是泪水,
“栀栀,我没死,你看看我……”
好像真的听到了他的话,傅幼栀缓缓抬眼,浓紫色的璀璨眸子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激动,
“顾砚臣?”
“顾砚臣真的是你吗?”
“顾砚臣……”她紧紧回抱着他,一双贝齿咬着他的肩头,像是一只迷途万里终于回家的小兽一样,呜呜地哭了。
“顾砚臣,你别怕,”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你别怕,”
“你就算变成了孤魂野鬼,也不要怕。”
“我养你,我养你百岁不死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