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颜冷白皮,眉眼深邃,眼角是一抹浅浅的海棠红。
额角的粉发长了,凌乱的垂在眼下,像是穿越时空的精致少年,美得易碎又脆弱,让人不敢呼吸。
傅幼栀的心狂跳了两下。
这样美好易碎的病娇少年,会像小学鸡一样捏别人的手?
她转头对着姜司野,伸手就是一拳,顾砚臣顺势收了手,姜司野一个趔趄没站稳,竟然倒在了地上,他忍着痛,
“傅总,你就是这样对待商业伙伴的吗?”
“恶人先告状,我还要问你呢!”傅幼栀捧着顾砚臣的手,珍视至极,却对姜司野十足的冷漠,
“他白天就是个病秧子,柔弱不能自理,你又不是不知道,居然想出这种毒计,还诬陷他捏你的手?”
“你看看他的手!”傅幼栀举着顾砚臣的手,他刚才用力过猛,现在是真的全身无力,大手软绵绵的垂着,骨节泛青,青筋暴起,可怜极了。
“你——”姜司野指着顾砚臣,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从小就认识,四九城里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没想到,没想到,二十年不见,他各种本事都大了不少,还学会了新的招数:
又婊又茶!
现在靠在傅幼栀怀里装什么柔弱呢?
把他逼到差点儿破产的人呢?!
被傅幼栀一个小女生捧着手放在胸口呼呼……
真的是大男人的作为作为吗?
关键是有话就说,干嘛还摆出一副受欺负了还不敢开口,强忍着眼泪掩饰脆弱的模样?
太婊了!
恶心!
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呸!
脸都不要了!
姜司野从地上爬起来,淬了他两口,愤然摔门走了出去。
开门又关门的声音震天动地,傅幼栀愣是没听到……
“叔,手还疼吗?”她紧张的问。
“嗯,本就不疼的……”是麻,没有力气。
他白天这种病秧子状态实在让人难受,所以他懂得怎么调动全身力气,瞬间爆发,爆发过后,就真的是没有了任何力气。
傅幼栀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心疼极了,亲自喂了几口好吃的,他才算是缓过来了一些。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顾砚臣极想沉溺在傅幼栀的温柔与乖巧之中,但是……
他的确还有事情隐瞒她。
既然想好了要坦白,那么……
不管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觉得他危险变态,他都愿意剖开一个最清澈干净,毫无伪装的自己,呈到傅幼栀面前。
大不了……
就接着跪呗……
低调的黑色迈巴赫悄然穿过北城夜晚的热闹,游人,孩子,老人,情侣,组成了个这个古老城市的血肉。
母亲很喜欢建筑和设计,父亲有钱,随手买了地,买了楼,就会丢给母亲设计。
他身上独特的艺术家气质,大约来源于母亲,母亲有两处设计获过世界级的大奖,其中一处,就是这座坐落于京郊的落雪山庄。
山庄面积很大,母亲常年居住在这里,二十年前的事情发生以后,顾家人,别管是顾以丞还是顾砚臣,都心照不宣的把这个遗弃了。
只有一位叫做云姨的老太太动不动来打扫,倒是不脏。
傅幼栀看着这处建筑,不由暗赞,顾砚臣的母亲,得是个多么有才华的精致女子啊?
可惜……
顾砚臣没有睹物思人,拉着她来到了山庄的地下室。
“开门吧。”顾砚臣的手指里,夹着一颗烟,声音涩涩的,听起来有些紧张,无端端的,让人觉得郑重其事。
“这里……”傅幼栀迟疑了,难道是他母亲的遗物,还是什么他给准备的惊喜?
“你昨天睡前问我,我对你还有什么隐瞒,”他往后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一身手工西装,颇有些斯文之感,
“这是我对你最后的隐瞒了,”
他的烟叼在嘴里,眯着眼睛,划亮了一根火柴,头一歪,点上了火。
狠狠吸了一大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好似把心中藏匿了好久的罪行一朝供出,反而轻松了许多,
“我向你坦白,”
“你可以对我发脾气,要打要骂,要命也随便你,”他往后退了一步,刚才紧紧拥着她的手,紧张地垂在了身侧,像是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我只有一个请求,你自己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就行……”
傅幼栀的心头,盘旋起一团阴霾。
说的这样可怕,怕不是里面藏着无数人的尸首?
抢银行的罪证?
次嗷嗷嗷,荒芜无人的山庄,难道是被奸杀的女大学生?
傅幼栀知道他对外人做事多少有些反人类,但是……
不至于吧……
可是,如果真的是罪大恶极……
她要怎么办?
“咳咳,那个,”傅幼栀干巴巴地说,
“要不还是算了吧,那个,难得糊涂……”
“你不是不喜欢欺骗和隐瞒吗?”
顾砚臣做了好久的思想准备才打算向她坦白,不能一鼓作气,再而衰,“我要暴富”就是因为他一直下不定决心告诉她,才惹她那样生气。
“我,我,”傅幼栀怯懦了,有点害怕直面淋漓的鲜血,
“还是算了吧,被欺骗也挺好玩的,呵呵,呵呵……叔,哈欠,我困了呢,咱们回家睡觉吧!”
傅幼栀说着,就要拉着他离开。
顾砚臣拽住了她的手,
“栀栀,这是我给你的唯一的机会,你可以彻底看清楚我的一切,”
“我,我,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蓄谋已久,贪得无厌,人本质的劣根性,在我身上一览无余,窥伺美好,觊觎我不配拥有的东西,”
“你如果今晚不看,我会立刻把这里的东西转移,如果你哪天发现了,也不能恼我!”
傅幼栀越听,越心惊!
这里面怕不是藏着个“死刑立即执行”?
“毁天灭地大恶魔”?
阔怕!
还是别看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