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一点也不在乎被盯上的危险,甚至还更加迫不及待起来,期待有一只渴望衔叼着自己咽喉的兽的苏醒,沉溺于踩着钢丝行走的发麻的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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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赛最后以2:0结束,两局的比分分别是25:20以及25:22。
这结果并没有出乎入畑教练的预料。及川进行战术安排的时候他也在旁听,侃侃而谈的内容中从头到尾都充满了精打细算的考量;而二年级的替补二传也是输在了对战术的迟钝嗅觉上,即使分队中有荒生这个主将也无法挽回比分的差距。
不过,虽说如此,久田本人倒没有什么负面情绪。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薄弱在哪,对自己的定位就是‘出现意外情况,上场稳住队伍的备用选项’以及‘救场发球员’的身份。
他的跳飘球在高校中救场发球员的实力中算是中等,每次轮到他发球时也都拿了连续的两三分。而和他成了鲜明两面的,则是另一位发球手难得不在状态的连连失误。
下网、出界频发,虽然中间也有连续的两三球极有魄力,但总体来看,却也没有了之前常常会让接球选手产生危险直觉的警报。
——平平无奇。
入畑教练有点头疼——这么一段时间的观察下来,他也算是清楚九重忽高忽低的水平。这种状态的起伏不定其实很难察觉,他也是在及川第一次引导出九重的实力,又将之前九重和其他人搭档的3v3数据做过分析才发觉的。而且随着九重对排球的逐渐熟练,这一点不和谐音符现在也很少出现了。
直到这场比赛中,及川彻故意采取的战术点燃了这条导火索。
眼下,这两个孩子一个挂着和平日里别无二致的浅笑,安静的站在原地;另一个则不苟言笑,冷着脸,压着眉宇的模样有些凶狠。
感觉可能要吵架啊。
入畑教练想了想,还是没选择插手。他前几天叫及川彻去办公室的时候,其实也询问了这个很有主见的孩子对于队员安排的想法——特别是关于九重的。及川是他在青叶城西配合的最好的队友,入畑教练想听听他的想法。
“九重的优势很明显,问题也很明显。”他坦然的告诉及川,“他给我的感觉很奇特。没有找到自己在队伍里的定位,但实际上他应该有那个能力去将每一个位置都做到最好……但他并不深入,只浅尝辄止。”
“我对他的安排,其实很为难。那孩子现在的这种状态都能和你形成有力的配合,如果他能真正找到自己的定位,以及和队伍‘维系’起来的方法,一定能表现出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出色。”
“老师您是在苦恼要不要在预选赛正式队员的名单中加入阿鹰的名字吗?”
“对。”入畑教练无奈,“我在想,也许在实战中他才能真正去寻求突破……虽然这种方式有些冒险和奢侈。”
——不过,及川选择在这个时候去解决问题倒是比他更加冒险。
入畑教练忧心忡忡的想:适度的吵架也很重要,只要别打架就好……不然先不说九重,如果他们打起来,预选赛中二传手的位置肯定要空缺下来。唉,还是让岩泉看着他们两个吧。
及川彻不知道自家教练已经想到这么远的地方。
入畑教练的担心不无道理。今天训练后,恰巧轮到及川和九重轮值打扫卫生。体育馆的人逐渐走完,只剩下空荡荡的场馆和两个一时都没有向对方搭话的人。岩泉一倒没有离开,入畑教练在临走前嘱咐的话让他严阵以待,杵在场边危险的盯着两个人,争取在斗殴开始前就用更加高次元的单方面殴打结束入畑教练担心的事。
但他看着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拿来打扫用具,难得认真又和谐的一人一边场地开始打扫卫生,一时有些怀疑教练的猜测是否正确……虽然两人似乎是在互相怄气。阿鹰八成是因为及川的战术侧面针对了他,及川……他从没搞懂过及川彻的脑回路到底搭在哪条线上,一般都是采取直接忽略的政策的。
于是相较之下,他更愿意相信教练误会了什么。在稍作交代后,就率先去了休息室换衣服。
在岩泉一的背影消失后,体育馆便陷入了更加令人不安的沉默中。比起岩泉想的那样,实际上他们之间的氛围更加接近分庭抗衡的互不相让。
在久久的寂静中,及川彻率先打破了和平的假象,就像是以往的无数次一样。
“我很不爽。”
他说。
九重鹰险些以为他听错了——甚至最先产生的是熟悉的无语凝噎。难道不应该是被针对,被挑衅的我更不爽吗?他抬眼,质问的眼神只走了一半便消弭于无形。
因为他发现及川彻是认真的——但现在,这种认真显然只能充当薪火。
“你在说什么屁话?”
他回敬。
及川彻直起腰。
“你在骗我,我不应该不爽吗?”
“我什么……”
“那为什么不拼尽全力的做?”及川彻冷声打断,如果最开始他是故意将局面推向这一可能,现在却清晰的感觉到了恼怒,“啊,我面前这个人不是从很早以前就一直信奉着‘即使不喜欢,只要能做到,就要做到最好’的信条吗?”
呼吸急促起来,质问滚珠子般接连不断:“说什么想陪我,实际上明明是害怕了,所以逃跑了吧?还要给自己的胆小找个理由——连自己害怕都不敢承认。我之前说的果然没错,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手段拙劣的骗子。”
如果最初吐露出的话语是精心设计过的陷阱,现在则多少带了些真心实意的情感。及川彻神经中制止着他说出更加尖锐直白的话,但却在发现另一个人钢铁般灰蔼的眼睛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