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他懊恼的蹲下来,揽着直挺挺站着的男孩,掰开他的右手——“操。”他不由骂了一句脏话。
血肉模糊地一道伤口,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看着恐怖,但实际上伤口并不太深,也没有伤到神经和骨头。但灰崎大介呲牙咧嘴,对他的伤感同身受。
岩泉女士和及川夫人小心的绕过满地狼藉,半跪在沙发旁去看九重澄子的情况,“活着。”岩泉女士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利落的掏出手机开始叫救护车和报警。
而及川夫人看着好友,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轻柔地探了探她的鼻息,随后眼里滚出泪水。岩泉女士握了一下她的手,同样眼睛微红,电话接通,她起身,走到一旁沉声说明情况。
最后一个剩下的男性留给了及川先生。他将九重彦人从一地的碎片中勉力拖出,后者几乎是立刻昏迷过去。
九重鹰面无表情的看着父亲被妥善放在较为光滑的地面上,又遥遥望向昏厥着的母亲。
灰崎大介顺着他的目光,他很轻易的发觉男孩望着父亲的时候带着憎恨和恶意,而看着母亲时只有担忧,内心立刻对当下情况有了判断。
“发生了什么?”他轻声问。
灰眼睛短暂的看向他。
“九重彦人想要杀了母亲。”他陈述道,声音无比沙哑,就像是砂纸磨砺的声线。灰崎大介眼尖的看到他脖子上一圈恐怖的青紫手印。
“操。”他又骂了一句,站起来弯腰将男孩抱了起来。男孩并未挣扎,只是看着他的动作。
他问:“灰崎,可以把我带到座机旁边吗?”
灰崎大介没有纠正他的称呼,顺从的把他抱了过去。
九重鹰伸出右手,在看到一片猩红后又换成左手。座机被打翻,但还能使用。他以一种令人惊诧的冷静拨通了祖父的电话,告知了九重家在短暂的几个小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除了嗓子沙哑外,仿佛身上的伤全数不存在似的。
灰崎大介也通过话筒说了两句,证明已经有成年人出现在现场,会先接手这一片混乱的场面。九重鹰在嘱咐祖父不要太着急,路上注意安全后挂断电话,又给远在兵库县的外祖父拨去电话。
在做完一切后,窗外传来警车和救护车交错的鸣叫,为今晚的骚乱画上句点。
街道在一片喧嚣中吵闹起来,大晚上被吵醒的住户们抱怨着打开家门,又被好奇吸引,忍不住探头去看热闹。
九重澄子被担架抬着送进救护车,及川夫人顾不上回家交代,匆匆和坐在车里和好友一起奔向医院;第二个出现的是狼狈的九重彦人,同样昏迷着被抬上去,及川先生趁着这段时间回了趟家,将踌躇着的及川彻赶了回去,又反锁了门,才像及川夫人一样上了车,充当暂时的看护者。
作为唯一一个清醒并保有意识的相关者,九重鹰拒绝了灰崎大介的帮助,和警察一起上了救护车。岩泉女士留在了现场,向取证的警察阐述自己知道的事并轰走围在九重家附近的邻居们。
灰崎大介心知自己其实和整件事没什么关系,但他还是跟着九重鹰一起去了医院,他实在是放不下这个被他带回家的男孩,甚至觉得自己也需要为这件事负一部分责任。
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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