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闲散地将子弹一一填充。近乎三分钟的静默,镜头内外两个空间只有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他似乎是故意拖长时间。
安室透这样想。
“好了。”鬼毒将木仓塞进战术背带,“能看到这里,说明你对我还是有点兴趣吧?”
他笑着说:“那就拜托忍耐一下以下的话吧~”
“波本。”
安室透一怔。
“有什么好奇怪的。作为最讨厌的我的人,我想你一定能更好地了解我的意思,所以将最后的请求交给了你。”
鬼毒嫌恶地皱起了眉,“你绝对不可能喜欢我的吧。”
当然不会。安室透面无表情。
“那就好。”鬼毒继续说,“我知道你和苏格兰的卧底身份之后,我做了什么来着……”
他思考片刻,左手握拳敲右手掌心,“对了!我和琴酒面谈的时候假装露出马脚,透露新到货的那批武器是日本那方拿走的。”
安室透记得这件事。鬼毒不小心说出了本该不清楚的情报,因此被琴酒拎到身边紧盯,随后不久就被狠狠遗弃。
“琴酒那么警惕当然信啦——”
身后的房间昏暗,装饰近乎于无,衬得他的脸色和墙壁一样苍白暗淡,唇色确实鲜红的,和眼瞳一样刺眼的红色,鬼毒的笑容扩大:“……那时候,你们会替我收尸的吧?毕竟是我主动替你们背了黑锅啊。”
安室透:……
什么意思?当初不是琴酒主动认准鬼毒是卧底才将他弄死的吗?为什么他一脸理所当然自己会死的样子?
安室透愤怒地握紧拳头。
他很不喜欢鬼毒。苏格兰大概能猜出一点不喜的原因,可更深的理由他从未告诉过别人。
他近乎憎恶的反感鬼毒的行动准则。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一样,一边装模作样地揽下脏活,一边假惺惺地嘲讽他,嘴里说不出一句好话,衬衫下面全都是伤。
最严重的的一次几乎要了他的命,他却不在意地猫在椅子上,被血浸透的黑色毛衣一点也看不出痕迹,他抢过波本的咖啡杯,灌了一口,说难喝。
最后确实是波本和苏格兰送了他最后一程。他怎么敢,怎么敢肯定他们一定会来呢?
“想知道也不难。”鬼毒似乎看出了他的惊疑不定,“人心是很复杂的,但也很简单。”
“唯一的破绽只不过是你有一颗过分正直的心。”他兴致缺缺地说,“我讨厌人类,你们太难懂了。明明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不干脆一点杀了我。”
“不够深的恨意会造成灾难,人心的溃散会带来贪婪。”鬼毒轻叹一声。
“我也是会不甘心的。”
“如果再次遇见我的话,杀掉我吧。”他寡淡收尾,“就这样。”
“看在我帮了你大忙的份上,让我不要痛苦地走。”
“替罪羊,是这样说的吧。”鬼毒浅淡勾起唇角,“听上去也不错。”
“如果我这只羊能够换两个真正的人的话,也算死得其所。”
“对吧,我亲爱的警官们。”
他伸手覆盖镜头,随后屏幕上一片雪花。
安室透忽然想起了那天下午和鬼毒有几分神似的少年,心突然跳得很快。
有什么即将脱离掌控。
很难用一个固定的形容词来描述鬼毒,但想到他的时候,安室透总会回忆起手里那些小小的碎骨。埋葬他的是海洋,可他并没有获得自由。
伊泽。
他默念这个名字,拨出诸伏景光的号码,拉起外套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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