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早就停了,但是积雪很厚。费靓靓有装瞎的任务,踩出去的步子不能有选择,摇摇晃晃,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不行,我走不了。”她气恼地说话。
申屠敬走在前面,听到声音转过头,半笑不笑地看她,“走不好,让婆子赔命。”
这话有威慑力,边上的婆子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扶住费靓靓,声音里带了哭腔,“夫人走慢点,我会好好地扶住您。”
费靓靓无语了,咬一咬牙,她恨声地问,“还要走多久?”
申屠敬眯起眼睛打量她,“不远,马上就到了。”
去的是邹神医住的院子,确实不远,与这边隔了半座山的距离,春暖花开踏青的好时节,小半个时辰就能走到。
但这会儿大雪封山,一脚高一脚低地走这段路,尤其费靓靓还有孕在身,走起来就很费劲。
说话间,有侍兵从后头奔上来,声音急促,“城主,海城兵变。”
申屠敬面色骤变,眼瞳瞬时抽得极紧,“南城王?”
侍兵重重地拱一拱手,“是的城主。”
南城王是申屠家的嫡子,海城内外一致看好的城主接班人,但他被申屠敬拿住了短处,关键时刻没敢出来竞争城主之位,让申屠敬顺利接了位置。这些年他一直都很老实,至少明面上对于申屠敬很恭敬。
但他还有个嫡弟,那人就不服气,私底下捣鼓着事情。
没想到趁申屠敬不在海城之际,搞起了兵变?
“走。”
事关城主大位,申屠敬当然不会含糊,手臂一挥,直接就走。
不过他没忘记费靓靓,手指点一点管家,“将她送去邹神医的庄子,后续再议。”
他说走就走,半刻钟不到,路面上就只剩下管家院丁婆子,以及费靓靓这么几个人。
四周白雪茫茫,这些人面面相觑,神情都有些懵。
……
费了好些气力,总管进到了邹神医的庄子。
说说是庄子,其实就是一面荒坡,里头有几个小院。管家给费靓靓做介绍,说这儿其实是申屠敬冬季打猎的营地。
邹神医最早是军营里的大夫,老了来这里隐居的。
“这地方很偏僻,晚上会有黑熊、老虎吗?”费靓靓皱紧了眉头,作出害怕的模样。
管家呵呵地笑,“这座山很深,里头确实有老虎和黑熊,但是它们不出来。邹神医在这儿住了很多年了,你看他不是好好的。”
费靓靓哦哦点头。
邹神医老寒腿不方便走动,只两个药童在里头照顾他。知道费靓靓来了,说要给她把脉。
费靓靓托说累了不肯去。她又不傻,眼睛好不容易才好起来,才不要被他扎瞎掉。
但是可能白天太劳累,风大身体入了寒气。后半夜开始,费靓靓微微发起了烧。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安定,小鱼一样的泡泡,一个接着一个地吹。
费靓靓难受坏了,手指抓扯着领口,视线都有些恍惚。
但是为母则强,肚子里的宝宝容不得半点闪失,她死撑着坐起来,哑着嗓子叫婆子。
邹神医整天躺着,讲真是有些无聊的,年纪大睡眠浅,有病症可以看,他还挺高兴。
不过他确实迈不了步子,只能费靓靓裹了那件雪貂皮,一步一歇地挪去他的房间。
望闻问切,借着微弱的油灯,他说的第一句话,“你眼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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