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日要各奔东西，酒宴结束之后，慕燚与柳渐夜密谈了两刻钟。
等候的时间，费靓靓与庞欣聊了几句。
“很羡慕你。”
庞欣端详了她半晌，实在没忍住，缓步走到她的面前，说了第一句话。
费靓靓微微一怔，勾起三分笑意，她慢吞吞地问，“羡慕我什么？”
庞欣盯着她看，丹凤眼里掠起好些意味不明，良久，她才回答，“我羡慕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过你想过的日子。”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了，费靓靓轻轻皱眉，“曼乌是你自己选的。”
“我没得选。”庞欣幽幽地叹一声，面上浮起些苦笑，“我想救呼宇部，曼乌是唯一的选择。”
费靓靓对她的印象不错，愿意多说几句。
“你不忍心看到呼宇部落遭受灭族之灾，选择嫁给曼乌王子，来为呼宇部落博取一线生机。说明你是一个善良，有牺牲精神，有责任心，又有担当的人。你父亲是名满天下的大学者，你受他亲力教导，文采出众，气质高雅，看不上出身草原，自由散漫的曼乌也属正常。而且你恐慌未知的前途，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怕最终的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庞欣抿紧了唇，面上有被说破心思的尴尬，勉力维持住高冷的面色，她淡声道，“你说的这些，一般人都能看出来。”
费靓靓笑起来，她是工科女，指出问题的同时，必然会给出解决方案，否则就是耍流氓么。
“当然不止看出来。”她微笑着说，“曼乌可以独自回去草原，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庞欣脊背僵硬着，摇头，“我已经做了决定。”
费靓靓抱起双臂，歪起头看她，“既然做了决定，就坚定地往前走。有些事情，哭着是做，笑着也是做。甘心要做，不甘心也要做。既然如此，何不选一个让自己开心的方式呢？”
她说得轻巧，庞欣的面色却是严肃起来。
费靓靓觉得她是个聪明人，决断力也是强，点一点她，应该就能想通。
当然作为女人，她知道庞欣有一个很大的顾虑。没法说出口，放在心里很是难受。
碰一碰她的胳膊，笑微微地问，“怕他另结新欢，空忙一场？”
可能是被说中了心事，庞欣原本清冷的目光，竟然露出些许的软弱。费靓靓心头也是有叹，这世道女人虽然受的束缚很少，但是能够掌握的东西也不多。
“不要把自己的全部都交到男人手上，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尽可以潇洒地离去。”
庞欣有些恍然，好像做梦一样，居然就愣在那儿了。
费靓靓不再多说。
聪明人自然能悟出来，悟不出来么，说明她是个傻女人，傻女人哪有可能帮助曼乌坐稳岂塔部的单于宝座。
日行一善，她言尽于此了。
……
慕燚与柳渐夜的对谈内容，对外保密。
从内屋出来，二人的面色都是普通。
慕燚就罢了，他面色一贯清淡，无波无澜，无人可以从他面上看出端倪。
柳渐夜就不一样，在费靓靓的眼里，他最早领的是反派的剧本，阴险古怪，心狠手辣。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行事渐渐正派，做了一年的陇城大将军，气质气势居然往豪情爽朗的方向去了。
费靓靓不知道哪个版本才是真正的他？
这会儿，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费靓靓狐疑地眯起眼，总觉得他道貌岸然，表演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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