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着。
天空灰蒙蒙，官道两边是旷野，远处有一些小山包，被雨水弥散的水气包围着，看得很不真切。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费靓靓趴靠在车窗前，神情看着无奈。
古代没有柏油，路面是用碎陶片、碎石子、碎砖块、红烧土块等材料修筑的，比泥地好一些。但是雨天总归不方便，遇到凹陷积水的地方，需要格外小心。
速度明显慢了。
慕燚有很多文书要看，一路过来都在研究公务。听她说话，他抬起头，先是朝窗外看一眼，淡定曰，“墨风会看天色，他说这雨会下好几日。”
费靓靓先是沮丧，然后她奇怪，“墨风也来了？”
“唔。”
慕燚答得自然，“在后面的马车里。”
费靓靓意外，眉毛挑得老高，“后面的马车不是运的东西？”
“不是。”慕燚轻描淡写，“里头是墨风和霍启。”
费靓靓一直闭关，对新出现的人物不熟悉，脑回路转一圈才反应过来，霍启就是那个跟着肖氏来万安公府撒虫粉的人。
她顿时来了精神，“带来和申屠敬交换温玉么？”
慕燚微微眯起眼，慢吞吞地答，“他爹是申屠府的马夫，他从小就跟着申屠敬，算是半个心腹。”
费靓靓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眉毛竖起来，“你打算用他？”
慕燚摇头，“他要保爹娘的性命，宁死不屈，不肯投诚。所以这回是交换。”
“这回？所以还有下回？”
慕燚微蹙起眉，话语里带了些不确定，“墨风看上他，一定要收他为徒。你可能不知道，墨风为人处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不过这件事情涉及海城，这些年万安公府未有对海城做布局，黑灯瞎火地摸进去，难度很大。”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海城这个盲区，他总归是要摸清楚的。若能挖来申屠敬的心腹，会有事半功倍的作用。
费靓靓大略听懂，点点头，她给画一条红线，“这类运筹帷幄的大事，你自己操心，我只要换回温玉就行。”
慕燚不语，隔一会儿他淡声道，“兴师动众，我怕申屠敬对温玉另眼相看。”
温玉只是个小丫鬟，千里迢迢带人质做交换，是有兴师动众之感。
费靓靓也觉出不妥，鼓一鼓腮帮子，又皱起眉，“不然怎么办？”
慕燚的眼底浮起些笑意，大手掌伸出去，揉一揉她的额头，“无妨，咱们见机行事。”
入夜，天色黑透之前，车队终于转进了一处村落。
这里有一个庄子，是万安公府的秘密基地。进到里头，费靓靓惊喜地发现，擅长算术的老崔也在。
他憨笑着，“郡公，夫人，肥鸡都准备好了。”
费靓靓真实感受到舟车劳顿之苦，听到有好吃的，整个人都振奋了，努力克制，“好好，你们辛苦了。”
老崔搓着手，“哪里，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
这里的鸡太好吃了，食材好，烤炙的方法也是独特，撒了此地独有的香料，酥软又嫩滑，口齿生津。
费靓靓又太饿，一口气吃了大半只。吃相就不形容了，反正慕燚也看习惯了。
“曼乌他们在哪里？”
肚里有个九分饱，她才想起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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