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赤脚了,就不怕穿鞋的。
费正恒摆出同归于尽的姿态,把肖中丞噎得不要不要,一口老血堵在喉口,进退不得。
有京兆尹的探子张头张脑地上来,他负责盯传肖氏的消息,感受到气氛的紧张,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凑到赵君身边,耳语了几句。
赵君算是沉得住气的,此一刻他眉毛挑得老高,满脸的不可思议。
沉静半秒,他朝探子使个眼色,意思继续盯着。
然后他转过头,哭笑不得地看着肖中丞,刻意压低了嗓音,但是在场还是有很多人听到他说的话,“您嫡妹去了都庆坊。”
他话语说了一半,但谁都知道,都庆坊里有万安公府。
费正恒和孙云巧私奔之事,尚未传扬开来,但赵勉投靠慕燚之事,盛京城内路人皆知。
现在肖氏消失,现身、又直奔万安公府,这算几个意思?
众人皆是蒙圈,窃窃私语之后,目光都落在费正恒的脸上。
费正恒站得稍远,第一时间没有接收到信息,倒是齐言达耳力非凡,转过头,慢吞吞地复述了一遍。
费正恒面色骤变,话不多说,朝着齐言达挥一挥手,“咱们走。”
他说走就真的走,场面话也不说,擦过肖中丞的肩膀,疾步而去。
……
同一时间,载着肖氏的马车稳当地停在万安公府的门前。
车夫是个人高马大的年轻小伙,天气热他穿得少,手臂肌肉圆鼓鼓,一看就是个有力气的。他敲一敲马车板,简单的两个字,但是可以听出他不是盛京这边的人。
“到了。”
车帘子掀开了,肖氏刻意地侧着头,露出半边福态的面孔。
冷冷地看一会儿,她淡声道,“去送拜帖。”
小伙点头,跳下马车过去。
万安公府那边是门房接待,接下拜帖,说了些暂等稍候之类的话,然后进去禀报。
这种是规矩,大户人家都是如此,所以肖氏并不急着下车。
半刻钟后,刘柘与门房一起出来。他眉头紧紧皱着,与等在门前的小伙说了几句。
小伙笑着点头,然后转身回来,从车前拿了一个脚垫,放到地上。
“万安公请您进去。”
这回他刻意纠正,语调和盛京人相差不多。
……
肖氏左半边脸受过费正恒的重击,面颊有明显的淤青与肿胀。即便如此,她的嚣张气焰也未少去半分。
微昂着头,步子迈得周正。
站到刘柘面前,她微微眯起眼,眸底有浓重的嘲笑,“刘管家,别来无恙。”
之前在西市,肖氏污蔑孙云巧与刘柘有染,还甩过刘柘一记耳光。
刘柘身份低,不能接她的话茬,但他心头不利索,面孔暗沉,“郡公请您进去。”
肖氏冷笑一声,面色缓缓沉下,转过头看一眼小伙,“你与我一起进去。”
刘柘皱起眉,但是看她身边无人,只有肌肉小伙一人,便没有阻拦,毕竟在盛京城,论武力值,万安公府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没有哪个府院能与之抗衡,单独一个小伙起不了风浪。
他转身,默不作声地在前面领路。
肖氏跟在后面,没有走出几步,就听到她满含不屑的声音,“果然是个穷府。”
刘柘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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